老掌柜已经一路跟过来了,好在是这两个不速之客没有翻箱倒柜的破坏,只是这样子似乎找什么东西,眼前的水缸被盯上了显然出乎他老人家意料之外。
“这有什么稀奇的,这不过是个陈年不用的水缸,里面都没水了。”
说的时候还自己上前去给他们掀开木片,那个又被季奉言敷衍的盖好的木片。
这个水缸其实也有点意思,若是平常,应该不至于用这么大的水缸,不知道季奉言如何,反正云飘飘站在水缸前面是看不见里面的,而且只能平视这水缸的沿。
陆长延也好不了多少,因为这里面都是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哪里是底,他一个书生,不入季奉言还有些零七八碎的武艺,这时候也只好忍住脸红,踮起脚往里看。
只不过够着脖子的丑态实在是对读书人不友好,很快陆长延的衣襟就被水缸的灰尘沾上了,他自己倒没有觉得不体面,只是那老掌柜露出可惜又奇怪的神色。
似乎在说“这么个风度翩翩的文雅公子为何这么不顾体面”,人命当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而且这还是这个文雅公子自己的锅。
他现在可担心云飘飘因此对他冷眼了,毕竟心里还是把这女子当作可以说得上话的知己。
知己现在不满结果,四下看了看却不怎么满意,看着掌柜的还是带着怀疑和警惕,
“给我们拿个垫脚的来,我要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可能是唯一季奉言可能在的地方了,其他都没有什么,这个粮油铺子本来就笑,不对劲的地方只能是突破口了。
也许是夫妻二人的心有灵犀,云飘飘的要求得到满足之后就亲自站上去,陆长延给她扶住凳子,也因为二人的高差,便看不清楚互相的神色。
陆长延稳住了凳子有一会儿,云飘飘也看进去有一会儿,却都无言,陆长延的心渐渐的有些冷了,该不会是什么都没有吧,那线索可真就断了,季奉言也……安危不知。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是英国公府对陆府发难,而英国公府又是经常里有名的皇恩普照集中区,陆长延就紧张害怕的出冷汗。
然而云飘飘轻巧的跳下来了,步履稳得很,陆长延颤颤巍巍起身,看见她的神色复杂的一言难尽。
“可有什么……”
“掌柜的可知道这不用的水缸里有个天大的洞,还能吃人,把我的夫君吃进去了。”
云飘飘是认定了季奉言就在这里面,陆长延恍然,如果是洞就说得通了,这里不常有入进后面,达官贵族也只是派人来知会一声要什么就走,送东西的时候都是这家的往外面遣人。
陆长延也忍不住要上去看看了,这一看不得了,偌大的水缸里竟然真是空的,而且深的一眼看不见底,他这样的看一眼就心里发怵,季奉言是真的跳进去了么?
他慌忙下来,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掌柜还在跟云飘飘解释,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眼看着要哭出来。
不过谁也没功夫安慰他,陆长延脚底发软,皱着眉,想扶住水缸却颤抖一下收回手,末了还是原地蹲下,抱着头缓冲。
云飘飘的质问那掌柜一个都回答不出,她也紧皱着眉,莫非是真不知道,可她现在也没办法下去,于是她回头,看见了蹲着缩成一团的陆长延。
“你还怕这个?”
这话没什么讽刺的意思,只是云飘飘的意料之外,但现在也没有别的人选了,
“也罢,这事不需要你来,老掌柜,你若是真不知情,就派人系个绳子,下去,把人给我找出来,这事就算完,不然我就是找人把你这里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我夫君。”
其实这里已经闹大了,再闹下去就要惊动官府,可在场的双方谁都不怕,硬是要对付给自己个理,只不过云飘飘更盛气凌人一些。
陆长延好容易缓过来了, 看见身边突然多了好些人,又是吓一跳,“怎么,这是要……”
“开始挖,不,先把这个水缸打破了。”
云飘飘冷着脸发号施令,周围都是这粮油铺子的小厮,此刻看着他们主顾被这女子用怀疑的眼神挟持在身边,也不得不动作。
只是这水缸的来历却真的无人知晓,似乎在粮油铺子还没在的时候就有了,在动手之前云飘飘还是问过的,无人知晓也就不太在意了,很湿果断的要砸了。
“砸啊,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若是你们心疼,我十倍百倍的给你们银子,现在给我砸,不然一个都别想从州府的牢狱里出去。”
州府也就是要放逐了,这可是大罪过,不过这位夫人看起来霸道的很,睡不着真有这很毒法子。
小厮面面相觑之下只好一二三的一起抡起舂米的家伙,对着水缸就是一下。
沉闷一声之后,云飘飘面前就只剩下一个洞,再加上让人快意的水缸碎片。
“下去,找人,把人给我找到,不然就开始挖。”
云飘飘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大,为大就是下面的能听清楚自己的声音,无论是秦易的人还是季奉言,都能知道外面已经闹开了,这也叫他们顾忌着些。
然而陆长延制止她,云飘飘马上瞪回去,爆发的怨念和责怪自然是不出所料的吓了陆长延一跳,但他还好死好脾气的解释。
“你现在这么大张旗鼓的,若是里面的是死士……”
文人的毛病就是喜欢暗语,欲言又止也算一种,不过聪明如云飘飘,很快就反应过来。
随之她心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