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清晨,陆野子便支使贾道长,在后花园的花亭之中摆下道场,准备拜神求符,言说拜神求符须全心通神,届时自己无暇他顾,须有护法之人。
由于信不过贾道长,陆野子便打法他师徒二人,去秦府置办些应用之物,并为梁仕铭要一身长衫,好将身上破旧布袍替换下来。转而便让梁仕铭在后花园外守护,交代只等自己出门便可,期间任谁也不能入内。
梁仕铭欣然答应,搬来一把木椅坐在月亮门前,为园中陆野子护法。
这期间,他不时地四处观望,尽可能不让自己安静下来,因为虽距茅山坠崖已有不少时日了,但如今一旦安静下来,便又会不自觉地扰动心烦。
正在此时,梁仕铭忽听得嘤嘤翠语之声,寻声看去,两个女子正有说有笑,自正厅外墙下的甬路绕行而来。
看二人穿戴,乃一主一仆,小姐身材高挑、长相甜美,手持一柄绣扇,一颦一动透露淡淡文雅气息,身旁丫鬟则皮肤略黑,相比之下身材矮小不少,逾显得小姐美貌至极、风华绝代。
谈笑之间,二人看到梁仕铭后,似是一惊,当即远远站住,小姐绣扇遮面,上下打量梁仕铭一番,低声对丫鬟道:“这是何人?”
“你是何人?”丫鬟走上来高声问道。
梁仕铭慌忙站起身来,道:“小可,梁仕铭。”
小姐又看了梁仕铭一眼,向身前丫鬟问道:“他因何在此?”
丫鬟紧看了梁仕铭两眼,见他身着破旧布袍,遂问道:“看你不像是本府的下人,因何在此?是来送柴的吗?”
梁仕铭没有作答,微微看了看丫鬟身后的小姐,转而问道:“这位是?”
丫鬟斜了梁仕铭一眼,道:“谁让你发问!?这是我家小姐,秦府的大千金!”
梁仕铭慌忙一礼,道:“小姐有礼。是这样,府上请来一位降妖捉鬼的道爷,此刻他正在园中拜神求符,特命我在此看护,不许外人叨扰。”
“哦?拜神的道爷?”丫鬟听罢高兴地回身去搀秦家小姐,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去看个热闹。”
小姐听后,黛眉微敛,道:“如此恐有不便,还是不去为好。”
“哎呀,小姐!你我每天呆在闺房,闷得要死,走走,我搀着您点儿。”丫鬟说罢便搀着秦家小姐向月亮门走去。
“哎!不可不可!”梁仕铭慌忙拦在月亮门前,向丫鬟摆手道。
见被眼前梁仕铭拦阻,丫鬟气恼地指着梁仕铭的鼻尖,横眉冷眼道:“怎么?一个下人,你居然还敢拦我家小姐不成?”
见眼前丫鬟泼辣之态,梁仕铭不由得胸中火气,他平生最为气恼的便是这般假借家主之名,横冲无礼之辈,但又想到如今自己境遇,便只得强压下去,转而一脸为难地道:“不不,实在是道爷他”
梁仕铭未曾想到,此刻不待自己说完,这泼辣丫鬟竟一把将他推开,强拽着小姐推门硬闯。
怕二人闯阵危及陆野子,情急之下梁仕铭也顾不了那许多,忙回身去拉丫鬟,不想却一把抓住了小姐的罗裙。
小姐被抓不由得惊叫出声,丫鬟也被吓了一跳,忙回身来看,慌乱之中却将小姐撞翻在地。
见撞翻家主,丫鬟瞬间吓黑了脸,紧大声喊道:“不好啦,救命啊!有人调戏小姐啦!”
紧随这一声喊,两名随行家丁已然跑了上来,见帮手来到,丫鬟气急败坏地指着梁仕铭,诬陷他对小姐无礼。
家丁见秦府千金居然被面前穿着破烂的年轻后生无礼,气恼不过,一脚将梁仕铭踹翻在地,紧跟着上去拳打脚踢不止。
梁仕铭未及反应便被打翻在地,此时双手抱头,不知所措。
伴随着疼痛和恶骂声,浑噩之间,梁仕铭感觉耳边声响竟渐渐消逝,眼前也顿然一片空洞,继而茅山徐宗主、水镇金娇、甚至连高府狐女,又一一映在眼前,特别是此时又闻到那熟悉的幽香之后,那千娇百媚的狐女模样,份外清晰起来,只是片刻之后,却被忽然出现的莲迟给打断
梁仕铭狠摇了摇头,随之清醒过来,与此同时便听到“哎呀”两声,紧抬眼看去,此刻两名家丁不知为何已远远地掀翻在地,继而便如丧家犬一般,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梁仕铭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满脸灰土,忙又伸出双臂挡在门前,冲着惊魂未定的小姐和丫鬟,道:“你等绝不可进!”
“小姐,这,这人疯了!我们走,我们走!”惊恐之中,丫鬟慌忙搀着小姐逃开了。
直到看着二人顺甬路转过前厅外墙,梁仕铭才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这时检查身上周遭,发现除了手臂、手背擦破流血之外,其他并无大碍,只是感觉浑身骨节酸疼而已。
一炷香过后,陆野子洋洋自得地从月亮门里走来,这时见梁仕铭满身灰土,惊问道:“你怎的如此邋遢?”
见陆野子出来,梁仕铭高兴地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道:“没事,方才有人要进来,被我赶走了。”
打量梁仕铭片刻,陆野子关心地问道:“是谁要进来?哎?你的手流血了,不碍事吗?”
“没事的。”梁仕铭看了看擦破皮的手背,转而又问道,“陆道长,可求来神符吗?”
“今天先求了一程,稍作歇息还须再去祈求等等,你且对我言明,方才到底是谁要闯进来?”
经陆野子一再追问,梁仕铭自觉不便隐瞒,于是低声道:“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