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仕铭见马脸道人在得知满城精怪是被自己所除后,一副惊慌不已的模样,遂将计就计佯装沉稳地道:“是又如何?”
马脸道人听罢身子一颤,略带狐疑地看着梁仕铭,问道:“此话当真!?”
怕被马脸道人看破,梁仕铭硬着头皮紧说道:“自然当真!”
马脸道人听罢倒吸一口冷气,紧收起满脸的惊慌,转而挺起胸膛,正声道:“梁公子敢作敢当,可谓君子也!实不相瞒,贫道乃受当今国师、正一道宗主——致一真人所托,彻查武进境内诸多地仙遇难一事。而今贫道便是从武进而来,顺道探望胎兄,却不想竟在此遇到‘元凶正犯’!”
梁仕铭听罢一愣,不解地问道:“你所言何意?何谓地仙,何谓‘元凶正犯’?”
马脸道人冷笑一声,道:“梁公子为何又要明知故问?地仙便是武进境内被你惩毙的一众精怪。武进境内饶有不少含蓄天灵地华的精怪,它们各自本分修行,无碍他人,岂料......唉,却糊里糊涂地被天雷击顶,落了个魂飞湮灭。”说到此处,马脸道人不禁摇头叹息不止。
梁仕铭见马脸道人居然将残害生灵的精怪说成是‘地仙’,把自己说成是‘元凶正犯’,不由得心中火起,但又怕激恼马脸道人,遂暗气暗憋,任由马脸道人去说。与此同时他又瞬间想到,从高府一路追到白水镇妄图加害自己,最终反被狐女铲除的恶灵来。想起国师门下的东路劫家乃是恶灵,那么眼下马脸道人将一众害人精怪说成是地仙,便也没什么出奇了。
除此之外,梁仕铭不由得猜到,武进的满城精怪必定与国师一门有关,说不定那些精怪便是为邪道一门所奴役驱使,而更为恐惧的是,若这天下精怪全被邪道笼络,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此处,梁仕铭不禁一惊。
见此时梁仕铭面露惊慌之色,马脸道人遂得意不已,轻轻一笑,自以为是地道:“梁公子休要多虑,虽然贫道乃受国师之托彻查此事,但谁叫你与贫道有缘,眼下,贫道权当未曾与公子碰面,不闻不问便是。好了,贫道这便告辞,梁公子,请了!”马脸道人说罢紧冲梁仕铭单手一礼。
见马脸道人唠叨半晌终要离开,梁仕铭暗暗松了口气,此时不及马脸道人转过身去,却听到身旁一个声音炸响:“哪里走!?”
这一声来得太过突然,让马脸道人与梁仕铭二人俱都吓了一跳。
梁仕铭紧一眼看去,此刻身旁小郭正二眉倒竖,手指马脸道人,怒喝道:“马脸邪道你口出狂言,这便妄想要走!?梁少侠他心胸豁达不与你一般见识,贫道却不然!你口口声声说那残害众生的妖魔精怪是地仙,依贫道来看,你就是精怪,必是看到同宗被害,便想来此寻仇,不过你算是错打算盘,如今就连你一起打死便罢!”小郭心绪激昂地骂罢,转而急切地冲梁仕铭,道,“少侠莫与他啰嗦,当初便是他赶跑了家师、欺凌我满门道人!快,用你神法灭了他!”
眼见面前的凶险将要化险为夷,此刻却又被小郭忽然扰乱,梁仕铭心中气恼不已,恨不得咬他一口!与此同时梁仕铭紧又惊慌起来,只因自他拉着小郭从门前逃到院中,直到此刻,他一直想要驱动怀中的七彩晶石笔,怎奈却屡试不得,继而才又想到陆野子不在身旁,只有他身上的玄化铃才能激发自己潜灵,从而驱动神器。
此刻,被小郭的激愤言语推到风口浪尖,梁仕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台,不过好在他发现马脸道人也愣作一团,不敢妄动,似乎是因惧怕而左顾右盼,想要伺机离开。
而就在梁仕铭想要将计就计,佯装疏忽大意,从而让马脸道人寻机离开之际,小郭又猛然叫道:“梁少侠,你看!”
梁仕铭忙顺势看去,见小郭所指乃是一头梅花鹿,此刻正从大殿之内悠闲地踱步而出。梁仕铭一眼便看出这头梅花鹿正是马脸道人的坐骑,而与此同时,见马脸道人脸上神色猛然一紧。
“那便是马脸道人的坐骑,待我抢来,送于少侠!”
此刻不及梁仕铭反应,小郭叫喊一声紧向大殿前的梅花鹿冲去。
见有人竟要抢夺自己坐骑,马脸道人不由得勃然大怒,当即从袖中抽出一条通体丧红、瘪如条带的长鞭,紧一个箭步冲到梅花鹿身前,牙关紧咬、目露凶光地拦住小郭去路。
见马脸道人忽然抽出长鞭,梁仕铭不由得大吃一惊,回想早在青城时,马脸道人便是凭借此鞭迷倒了一名青城弟子,又依仗此鞭逼退了想要围而攻之的一众门人,那时听他提及,此鞭名为‘七芒食驼鞭’。
梁仕铭虽不知此鞭来历,却清楚记得青城门人曾说道,七芒食驼鞭非但灵活如蛇可自发对敌,其鞭身还有七个状如蠕虫口器般的囊口,可自由开合。
此鞭平时干瘪如同条带,一旦经施法者驱动,便瞬间胀如肥肠,且肠内喂有邪秽阴毒,驱鞭者可自如让它喷出‘幻雾’、‘毒气’,非但可迷人心智,另有至邪剧毒可瞬间使人毙命,且无解救之法!
想到此处,梁仕铭即觉不寒而栗,紧一眼看去,眨眼间小郭已然窜到马脸道人面前,而此刻马脸道人手中的七芒食驼鞭,已如肥肠一般肿起,正徐徐散发热气。
此刻,紧随着马脸道人口中一喝,便见鞭头竟如灵蛇一般微微抬起,悬在半空盘绕不止地‘盯’着小郭......
下一刻,不待梁仕铭再去多想,七芒食驼鞭的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