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身后的上一仙士让自己留下异宝,梁仕铭不禁一愣,两脚也停了下来。此刻不只梁仕铭,陆野子也是不由心中一惊,不解这守宫老人因何得知梁仕铭身怀异宝。
梁仕铭怀揣不安地转回身来,见上一仙士冲自己呵呵一笑,继而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走来,道“怎么,莫不是梁公子竟忘记身怀异宝了么?”
闻听上一仙士如此问道,梁仕铭不自觉地低下头去,犹豫片刻,他再一次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和善可亲的上一仙士,便也不想隐瞒,当即坦诚道“晚辈自然不曾忘记但此异宝乃永禄门门掌惨遭邪道毒手,临终之前所托,他让晚辈定将此宝交予慧悟大师手上,不可告知他人。”
上一仙士面上并无责怪之色,微微点头,道“无量天尊!梁公子误会了。此异宝你要交予谁手,与老头儿我并无干系,之所以让你留下异宝,全为公子你好。你只须将它交由我暂时保管,待你归来还你便罢。”
“这”眼下情形,梁仕铭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上一仙士含糊其辞地索要异宝,梁仕铭自觉若是不给,恐怕会让对方心寒,致使误了自己大事;而交出异宝又将如何,梁仕铭却自始至终从未想过。
正当他面红耳赤,感到无助之时,陆野子却忽然高声道“梁公子,你所谓君子之礼,也要分清时候才是!贫道也知‘应人之托、忠人之事’乃君子本分,但眼下你我是要去那未知的青城仙派求仙问药,若到时反将异宝弄丢,岂非追悔莫及?不若暂且交由老仙人保管,他乃当世仙人,又与我二人交厚如此来看,也算是自己人嘛。”
似是十分赞同陆野子所言,上一仙士轻抚苍髯冲他微微一笑。
梁仕铭心中感激陆野子为自己拿定主意又打了圆场,遂从怀中取出锁仙符,双手捧到上一仙士面前,道“老仙人,休怪晚辈”
上一仙士接过锁仙符放于袖中,道“哪里,梁公子乃谦谦君子,所做并无不妥。只是,锁仙符乃当世异宝,你若带至青城仙派,恐不利于你二人。正如陆道长所言,你我本是自己人,由此老头儿这才冒失做主,让你暂且放下此宝。”
闻听上一仙士情真意切地如此说道,梁仕铭也不由得不信,又是一番拜谢,便与陆野子随他来到大殿之外。
殿外求见的弟子,乃是一名道童,年纪虽然不大,约莫十三四岁,但言行举止间却透露着一副老成练达。
道童面色白净,长相俊美,头挽日月双抓髻,身着一件青色道装,此时见上一仙士带二人走来,当即上前一礼,道“师父差我来此,说要领仙士的二位友人上山。”
梁仕铭见这道童不但长相俊美,声音也十分轻柔悦耳,似是女子一般,自觉仙山门人果然不同凡尘,心中也不禁暗暗生敬。
上一仙士冲道童微微点头回礼,转而长袖拂向梁仕铭、陆野子二人,道“将他二人接上山便罢。”
“引荐到哪位仙长门下?”道童问道。
“掌教便可。”上一仙士道。
“掌教闭关多年,不可见得。”道童紧回道。
上一仙士思索片刻,道“那便荐于大长老,鼎海仙士。”
道童紧又回道“大师伯出山未归,不过已然许多时日了,怕是这几日便会回山。”
上一仙士犹豫片刻,道“那边暂且交由你家师父安排便罢。”
“得令。”
道童说罢冲上一仙士深施一礼,遂掏出一张符纸,对梁仕铭、陆野子道“请二位移步小道身边。”
见上一仙士微微点头示意照做,梁仕铭与陆野子慌忙站到道童左右,继而便见道童擎符于额前,闭目默念不止。
须臾,梁仕铭只觉眼前金黄一闪,紧觉耳边风声咕咕,头脸也被大风刮得疼痛难忍。不待多时,当梁仕铭感觉双脚踩到地面后,猛然睁开双眼,这时见自己已然置身于山顶的一处祭坛之上。
祭坛采青城山石所建,取阴阳八卦之形,自上而下共有三层,每层三尺三寸高,台面依次收缩,最顶一层仅有一丈方圆。
祭坛所处位置正在青城山顶的悬崖边,此刻梁仕铭扶着雕花的石栏向旁边看去,只见身旁即是万丈深渊。山涧之中云雾缥缈,看不出丝毫景致,只觉得缕缕寒气自崖底传来,这时梁仕铭不禁又想起了茅山之巅,不及他再去回想那痛心疾首的一幕幕,却被陆野子猛拍肩膀,吓了一跳。
“走啊!”陆野子急催道。
经陆野子提醒,梁仕铭这才发现道童已然顺阶梯走下了祭坛,此时正在前方等候,而前方便是一望无垠的翠竹林。
直到跟着道童走在竹林间,梁仕铭这才完全回过神来,此时方才清醒地认识到,历经磨难困苦,眼下自己马上就能进入青城仙派了!
他想着自己将会如何顺利地求来仙符灵丹,又想着自己求来的仙法灵丹很快便将父亲救治痊愈,他甚至还想到了等一切结束要如何答谢上一仙士。
与胡思乱想的梁仕铭不同,一路上,陆野子都在不停地跟道童攀谈,而道童却似是不太爱搭理他,仅是偶尔回应一声而已。
此时陆野子又问道“上一仙士,究竟是何身份?”
“他是守宫岭中的守宫人啊。”道童不耐烦地道,转而又似有不解地道,“想我青城仙派许久都不曾放人进来,不知今日竟为何让你二人进来,也不知有何奇特之处”道童说罢又仔细地打量起陆野子来,继而似是被面前这位缺少一颗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