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凭她一人与裴钰打起来,胜算估计够呛。
今夜的话题就此终结。
明日究竟会发生何事,谁都说不上来。与其浪费时间胡乱猜测,不如先行歇下,补充体力。
等莫霄阳熄灭火光,洞穴中便陷入一片幽谧的死寂。这地方没有床铺,地上又不够干净,谢镜辞左挑右选,最终靠坐在一处石壁旁。
修道者入眠极快,不远处的另外三人很快就没了声息。
她还在想着裴钰的事儿,被冷风一吹,轻轻咳了一声。
恰是此刻,耳边传来一道柔和声线:“谢小姐。”
她抬头,撞上裴渡漆黑的眼瞳。
他坐在与谢镜辞相对的另一边,并未开口说话,而是用了更为隐蔽的传音。
只有极少的一缕月光从洞外渗进来,点亮少年人温润清亮的双眸,如同沾了点点水色的璞玉,幽然生光。
裴渡道:“无论发生何事,有我在。”
好肉麻。
裴渡头一回对她讲出这种话,谢镜辞怎么听怎么觉得不习惯,别扭地拢紧衣衫,从他身上移开视线:“就算你不出手,我一个人也行――你不用安慰我。”
裴渡像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在零星而寡淡的月色里,谢镜辞看见他倏然起身。
少年清隽高挑的身形有如修竹,一步步朝她靠近,脚步轻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谢镜辞莫名心口发紧、动作僵硬,为了不在气势上落于下风,仰面与他四目相对。
裴渡抬手,褪下宽大的白衫,当他俯身之际,投来一片浓郁如雾的影子。
谢镜辞感觉到逐渐贴近的热度。
“不是安慰。”
这回他没用传音,而是趁着低头为她披上外衫的间隙、在贴着她头顶的地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哑声道:“妖妃对暴君向来一往情深,心甘情愿赴汤蹈火,谢小姐。”
裴渡的嗓音与呼吸交织在一起,都是低低的,仿佛变成了稍纵即逝的电流,或是一根绵长纤细的线,从谢镜辞大脑一直连到心口上,然后用力一扯。
她很没出息地浑身酥了一下,像块咔擦裂开的饼干。
“那是妖妃对暴君。”
谢镜辞努力深吸一口气,把脖子缩进残留着裴渡体温的外衫:“又不是你对我。”
“今夜莫道友格外入戏,偶尔陪他试上一试,倒也不错。”
他的嗓音隐约发涩:“侍寝之事,一个人就够了。”
他居然还记挂着这一茬,特意旧事重提,拿她逗趣。
谢镜辞只想敲他脑门。
“……好啦。”
身下的姑娘稍稍一动,语气里携了倦意,闷闷地应他:“今后只宠你一个,裴爱妃世界第一好,谁都比不上――侍寝,侍寝有你就够了,其他人全都丢掉丢掉。”
还在为她整理外衫的少年动作一顿。
裴渡脸颊发烫:“谢小姐,不必如此……”
他撩人不成,结果还被反将一军,“如此”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谢镜辞得意洋洋地哼哼一声:“裴爱妃名言警句,侍寝之事,一个人就够了。朕觉得非常有道理,等离开玄武境,就裱在床头吧。”
裴渡:“谢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