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看十六姨娘的小楼,清冷有余,热闹不足。
花小满在丫头的带领下一步三滑的走了进来,她昨夜做的孽还胀痛隐隐,一不小心滑大了便扯的肾疼,因此走的格外艰难。
好不容易挪到楼门口,一个不查,摔了一个大跟头。
“金姑娘,您没事吧?”
带路的小丫头吓的脸都白了。
“没事。”
花小满苦着脸扶着丫头的手站起身,由着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雪花,一边道:“这路怎么这么滑?”
“是呢,刚下了雪,路好滑呀,还是我扶着您走吧。”
“刚下了雪,哪能就这么滑了?这里倒像是有冰。”
丫头低着头没有说话。
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娇笑声。
花小满抬头,只见十六姨娘一身藕粉绣青竹暗纹襦裙俏生生的站在那里,领口和袖口镶嵌了雪白的狐狸毛,映衬的她的脸娇艳如玫瑰。
“金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地方我每天八个来回也没摔过一回。”
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花小满挑眉,“丫头说你不舒服,我看你中气十足好的很呢。”
“好什么好啊,我不过擦了点胭脂,你是大夫,不能只看外表。”
说着,她婀娜的走了下来,从丫鬟手里把花小满的胳膊抢了过来。
“行了,你下去吧,我和金姑娘单独说说话。”
花小满用手撑着屁股,被她扯着进了楼。
“早知道来你这还要挨摔,我就不来了。”
“正常人走几个来回都不打紧,我看你好像被什么捆住了手脚,走路都张不开腿的。”
十六姨娘抿嘴而笑,一双桃花眼弯的暧昧不已。
花小满听出她的打趣,这个人精有什么是能瞒过她的呢。
从她手里抢回自己胳膊,大剌剌的往榻上一坐。
“看你生龙活虎的,也不像长什么病的,说吧,找我什么事?”
十六姨娘亲自倒了一杯茶,端过去,坐在花小满旁边。
“那个,你上次说你是我亲妈?”
花小满斜眼瞥她,一副已经完全忘了的表情。
“你还说叫我长点出息,你不记得了?”
“你的出息就是在自家门口泼水成冰?”
十六姨娘杏眼一瞪,“你怎么知道是我自己泼的?就不能是那老妖婆泼的?”
“你好歹是个死士,她泼的,你会这么老实的接受?”
十六姨娘幽幽的叹了口气,“不接受又能怎样?如今,老爷又不登我的门,家里都是她说了算,我还能翻出花来?”
花小满哧笑出声,“好歹裴老爷也是行伍出身,领过兵打过仗的,这点冰能耐他如何?”
十六姨娘委屈的道,“所以说,这水不是我泼的,我能那么幼稚?也就那老妖婆才能想出这么笨的法子。”
她叹息一声,“偏偏老爷吃了你的药,身子本就笨重,又虚了三分,真在这摔了一跤,好家伙,这一下摔的不轻,三个壮汉才把他拉起来,自那以后,就再没来过我小红楼。”
花小满心里有所松动,却仍道,“我信了你的鬼。”
“嘴硬。”
十六姨娘嗔怪的白了花小满一眼,“要说,这个局面还不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把老爷的起居都交给她,老爷吃了你的药又稀里糊涂的,她如今能这么嚣张?”
她微微撅起嘴唇,流露出一丝女儿娇态。
“我不管,我如今这般处境艰难,都是你害的我。”
十六姨娘撒起娇来真是自然妩媚,花小满满心佩服又羡慕嫉妒。
“赔你啥?裴老爷不来了,不是正和你意?”
“那怎么就合我意了?我一二八年华的姑娘,怎么就该独守空闺了?”
十六姨娘又怨又嗔又戏谑的看着花小满,“你倒是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怎么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们饿汉子的寂寞孤单冷了?”
“那你想咋?”
“我想跟着你。”
花小满斜着眼看她,“跟着我?我没有百合的癖好。”
“你家里不是有位,爷?”
花小满看着她,“你想要蔡长孺?”
不待她说话,立刻又加了一句,“他是我的了,你想也别想。”
“我不要蔡长孺。”
十六姨娘白了她一眼,“我哪能抢的过你?蔡大哥已经通告了大家你的身份,你和他夫妇一体,我们非但不得为难你,还得处处帮衬着你。”
官宣?
花小满心里不由一喜。
蔡长孺昨夜才回来,忙着一夜和她**,倒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的通告。
“得意了?”
十六姨娘露出一丝嫉妒,“能得蔡大哥这般爱护着,我就是死都值得了。”
“别想了,你死也得不到。”
花小满又是警告,又是炫耀。
她看着十六姨娘的桃花眼,“不是蔡长孺,那就是……”
清冷如雪、狡猾如狐的周显仁和妖艳如雉鸡的十六怎么看都不匹配。
她笑了,这笑刺激了十六姨娘的小心脏。
“我虽然是一个死士,可我守身如玉、洁身自好,怎么就不行?”
“和裴老爷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就是守身了?摸摸抱抱亲亲,想点特别的法子让不举的他吐出精华,这还能叫如玉?”
“那,这是我领的任务,可我已经尽最大限度保全自己的清白了。”
十六姨娘咬牙,“我,你,不是你叫我有点出息的吗?”
“你的出息就是不切实际的攀高枝?”
花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