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前卫村,路上依旧没什么人烟,只是各家各户的烟筒里都冒着温暖的白烟。
生活的气息。
“小满,你这地瓜粉是要卖到朱家的酒楼里?”
一路上,王大婶挎着篮子和花小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只是第一步,我们的路子宽着——”
她的话戛然而止,一把扯住王大婶的胳膊,往旁边巷子里一闪。
“怎么了?”
王大婶不明就里,却聪明的压低了声音。
“我看到个熟人,大婶你别出声,在这里等我一下。”
花小满轻手轻脚的从巷子里出来,闪到前头巷子口,微微露头朝里看去。
这不是蔡长孺的挂名舅舅李大郎吗?
上次他给她和蔡长孺下药的事,还没和他算呢,倒在这里碰到了。
只见他鬼鬼祟祟的来到朱家角门,轻轻叩了叩门,不多时,门开了一条小缝,一贼眉鼠眼的中年伙计从里头探出头来。
看到是他,一脸的不耐烦,“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和你说了不要来找我,你又想干嘛?”
李大郎一脸的讨好,从怀里拿出一个玉质一般的烟袋锅子递了过去。
“谷大哥,我还是来问问,我们蔡长书和朱家小姐的婚事?”
贼眉鼠眼的伙计他接过那烟袋锅子装作不经意的看了几眼,脸上神色舒缓了半分,“不是叫你等消息吗?总来问什么问?”
“是,是,我就是来给大哥送点东西,顺便问问的,我回去等,等。”
“哎,回来,我问你,你闺女和蔡家老大的事怎样了?成了没?”
李大郎有些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成了,成了,就好,又有那个助兴,很快,很快就——”
“啪!”
贼眉鼠眼一巴掌抽在他脸上,“说实话!”
李大郎捂着脸,怯懦的道,“没,没,那个药还没,没用。”
“没用你整天来问什么?!你闺女和蔡长书的事村里人谁不知道?你不解决了你闺女,我们老夫人怎么可能同意把孙女嫁给他?”
贼眉鼠眼有些气急败坏,“你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吧!”
“不不,长安就算和长孺不行,不是还有长砚?不会阻碍长书和朱家小姐的。”
“放屁!”
贼眉鼠眼一脸嫌弃,“只要李长安一天不嫁出阁,蔡长书和我家小姐就没戏。”
“那,那让长砚先和长安成亲,行不行?”
才说完,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蔡她嫁给蔡长砚,还住在蔡家,一天到晚见面——呵呵,你可知道,我们小姐脾气可不好,到时候给你闺女气受,你可别哭!”
李大郎怯懦着,贼眉鼠眼斜睨着他,“你不是对你姑娘不舍得下手吧?”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蔡长孺和我们朱家做成了买卖,日后,蔡长孺有前途着呢,你闺女嫁给他,不吃亏!”
“我来就是想说,那个金,金,金家那丫头又回金家了,有金家撑腰,我和长孺娘也不敢逼她走——”
“她回金家了,不是更容易?大家小姐都眼里容不得沙子,只要她看到蔡长孺和李长安在一处亲亲我我,她立马给蔡长孺写休书!”
李大郎还想说什么,被贼眉鼠眼粗暴的打断,“摆不平这事,蔡长书和我们小姐的事你就别再来烦我!”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李大郎脸上的怯懦渐渐变成怨恨,咬牙切齿,暗暗骂了几句,然后转身蹒跚着走了过来。
花小满下意识的往后跑,躲进了之前的巷子口。
靠,他露出把柄,我躲什么?
这样想着,一把拉住王大婶的胳膊,“走吧。”
迎面撞上李大郎,他垂头丧气的低着头,竟然没注意到她。
“咳咳,这不是李家舅舅?这么早,干嘛去了?”
花小满似笑非笑的停住脚,故意站到李大郎面前。
李大郎一时没认出眼前这锦衣玉袍的丫头是谁,顿过神来以后不由有些慌乱,“哦,是,是金姑娘啊,我,我溜达溜达。”
他上下打量了花小满一眼,又扫了一眼旁边的王大婶,尤其看了一眼她胳膊上的篮子,盖着包袱看不到里头是什么,心思一转,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去呀?篮子是什么?”
说着就要去掀包袱。
花小满往前半步,挡在王大婶跟前。
“都是女人家的东西,舅舅就不要看了。”
李大郎悻悻的住了手,“你这是去哪啊?”
“我去朱家啊。”
花小满一笑,“舅舅住在村那头,竟然溜达到了这里,您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去朱家串门儿呢。”
“去朱家做什么?”
李大郎有不解,又有警觉。
“您猜猜?”
“那我可猜不着。”
花小满笑的更欢畅,“朱家有女未嫁,我有哥哥未娶啊。”
李大郎脸色一滞,“你,你小小年纪来说媒?哪有妹妹给哥哥说媒的?”
“所以才请了婶子来啊,我是来把关的。”
花小满拉住王大婶,“行了,舅舅,不和你说了,我们走了。”
李大郎“哦”了一声,抬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倒回来,鬼鬼祟祟的趴在巷子口往里头偷看,见花小满二人果然在朱家大门停下,那半老婆子还主动上前叩门。
他心里不由大急。
虽然他家蔡问,要长相有长相,但毕竟还没考上秀才,还是一介白丁,如何与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