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却认定她仍在昏睡不醒,叹了口气,重又坐下,爱怜地看着她,嘴里则近乎自语地呢喃着:“朕原想跟爱卿多子多孙传承大明,唉,谁曾想……”
呢喃着,显已伤心至极,话竟无法说下去,半晌才又道:“人的命天注定,老天让我们如此,我们又有啥办法呢?放心吧,纵使绝后,朕也不怪你,朕永远都爱你,无论到什么时候,只要朕还活着,朕就要护你周全。”
听得出来,他这话竟是情真意切。张后心里感动,睁开眼待要说话,却听传讯太监扯着公羊嗓子喊了声“魏公公到——”,忙又闭了眼,且听他如何说。
少顷,便听天启帝已在问:“审查明白了吗?”
魏忠贤原想快步过来行礼,不想自己刚露面他已在问,知自己亏得听从了顾秉谦的建议——虽然这还只是他的感觉,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他对天启帝的感觉一向奇准——忙匍匐在地,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张后暗想:“据阉狗所讲,父亲大人犯的可是死罪。阉狗一直都想置父亲大人于死地,咋会变得这么好心肠?哦,对了,阉狗不过在为自己篡权扫清障碍,还不想把孽做得太绝?”
正想着,已听皇上叹了口,道:“爱卿所奏甚是,太康伯该是一时犯了糊涂,他没有坏心的,爱卿考虑的还算周全,就依爱卿所奏吧。”
魏忠贤暗自侥幸着,嘴里连连称是。
张后有心为父亲大人辩驳几句,却又苦于没有证据,时机似乎也不合适,无奈地把涌上来的话强自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