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刚抬起头,眺望着远方。
蔚蓝的天空中,飘浮着棉絮一样的白云。朵朵的柔云悠哉悠哉的随风轻曳着,或浓或淡,时不时地变换着它们喜欢的形状!
到是悠闲惬意得很!
封行朗此刻的耐心并不好,焦躁和愤怒在身体里堆积。他在等待丛刚的答案。
既然丛刚没有让柯本回避自己,那便是做好了要作答他疑惑的思想准备。
只是不知道他是想跟他示威呢?还是在警告他?
“柯本是我徒弟。”
良久,丛刚才淡淡的浅吁出声。
“什么?柯本是你徒弟?你刚收的?”封行朗嗤声冷哼。
丛刚收敛起眺望的目光,侧眸轻睨了一眼隐忍着怒火的封行朗,淡淡道:“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呵呵!你竟然把自己的徒弟安插在河屯的身边这么多年?丛刚……不,足智多谋的颂泰先生,你可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局啊!”
封行朗嘶哼着每一个字眼,他冷不丁感觉眼前的丛刚原来早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丛刚了!
“封行朗,你可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激动呢!”丛刚端起茶水杯浅抿了一口后,才淡淡的轻哼反问:“柯本是我徒弟,同样也是河屯的义子,这有问题吗?只不过是他的双重身份而已!就好比:河屯曾经是你不共戴天的
仇敌,现在却成了你孝敬着的亲生父亲!其实,这并不冲突,也不矛盾!”
丛刚的解释,以及他打的比方,封行朗似乎已经听不进去了!
被欺骗了的深深沮丧和愤怒涌上心头,封行朗的双拳握得咯咯作响。
“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包括你假装被柯本伏击成了河屯的阶下囚,再逼迫我向河屯开枪?”
封行朗低嘶着,从胸腔里迸发出来的怒意,将他的整张俊脸扭曲。“原本,我是想成全你这个大孝子的:由我来向河屯开枪,然后让你痛恨我!以你们一家合合美美的大团圆作为结局!但后来吧,我还是觉得这一枪由你来开更合适一些!
因为性质不一样,意义也不一样!”
丛刚深睨着封行朗,淡淡的勾唇微微一笑,“还好,你没让我失望!”
“呵……呵呵!”封行朗又是两声冷意的哼笑,“丛刚,你还真会替我着想呢!”
这反话丛刚是听得出来。他没有接话,只是回过头去正视着前方。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着?让柯本暗杀了河屯?”封行朗低厉的追问。
“是呢……我怎么没想到呢?!”丛刚涩意的干笑了一下,“要是早在十年前让柯本暗杀了河屯……封立昕也不会被大火烧得那么惨了!还有你封行朗,更不会被河屯打断了腿,放掉了血,还差点儿被制成
了木乃伊!”
“行了丛刚!能别提过去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么?!”
封行朗不耐烦的打断了丛刚的述说,“说说你接下来想干什么吧!你是想让河屯对你俯首称臣呢?还是想让我对你俯首称臣?!”
“这么快就父子同心了?”
丛刚斜睨了封行朗一眼,“不奇怪!毕竟你身上还流着他河屯的血呢!再怎么说,这血终究是要浓过水的!”
封行朗的脸庞扭曲得有些瘆人。似乎隐忍着某种怒气却又无从发泄。“我不欠河屯的!从来都不欠!我之所以原谅他,并不是因为我身体里流着他的血,反而那是我的耻辱!在我心中,我依旧是封一山的儿子!即便他一直虐待我,无法接受
我!”
封行朗仰起头努力的平复着心绪,“丛刚,你应该懂我的!”
“别……别抬举我!我是真不懂你!”
丛刚侧眸看向自我剖析中的封行朗,“其实也挺简单的:你去跟河屯讲,柯本是我徒弟,让河屯杀之而后快,问题不就解决了?!”
“……”有师傅这么出卖自己徒弟的吗?还是这条一直在扮猪吃老虎的毛虫子在试探他封行朗?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东西……就随他去吧!现在的申城,可是你我的天下!”封行朗淡声道。
“我要这申城干什么?”
丛刚冷涩的哼声,“我可没你那么大的野心!我就想每天品着茶看着这风景,如蝼蚁一般的得过且过、混沌而终!”
真是这家伙的肺腑之言?又跟自己玩虚头巴脑的东西呢!信他就上当了!
“那我就陪你品茶,陪你看这风景!”
配合上虔诚的动作,封行朗端过丛刚喝剩茶水杯一饮而尽。
说真的,即便知道封行朗是虚情假意的,但听着还是会让人心生悸动。
“用不着这么低姿态的委曲自己吧?”
丛刚浅眯着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封行朗:“你要是想求我放过河屯,直说就行了!我又不会逼你下跪来求我什么的,你怕什么怕啊!”
“下跪算得了什么?只要丛大爷您乐意,我随时满足您的这个嗜好!”
封行朗的那张俊脸笑得好不灿烂。
“我现在就挺乐意的……”丛刚面带笑容的看着满嘴跑火车的封行朗。
“那在下现在就给丛大爷您跪一个?”
封行朗躬身上前,支撑在藤椅的边沿上,然后慢慢的贴近某人的那张脸,“你说我跪在哪里好呢?”
丛刚避无可避,嗅了一肺他的气息:“今天就算了,等你下次带上儿子再来给我行此大礼吧!”
“毛虫子,你敢再作妖,我就把你扒了光丢在市中心的步行街上,然后让所有人观摩!”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