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答封行朗愠怒的,是空旷的回声;随之便是无声的沉寂。
封行朗不喜欢这样的宁静,更讨厌这样的沉寂。在这已经凌晨的寒冷夜晚里,更显萧条落寂。无论是环境上的,还是内心深处的。
哐啷一声巨响,愤怒而起的封行朗踹倒了客厅里的一把椅子,满腔的怒火呼之欲出。
“丛刚,你它妈的又诈尸呢?有种你出来!老子打不死你个狗东西!”
其实丛刚究竟有没有诈尸,封行朗心里恐怕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想罢了。
总之,将不好的,或是不顺他封行朗意的事件,或发泄或迁怒到丛刚身上,便是封行朗的一贯作风。
无处宣泄的怒火和狂躁,在空荡荡的别墅大厅里上演着。
在楼下客厅里乱砸乱踹了一会儿后,静默了十来秒的封行朗又健步朝楼上走去。
“丛刚……丛刚……你个狗东西把我儿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这是自己发现了?还是林雪落那个女人告诉了他?
“狗东西,你要死就死远点儿,死透点儿!别它妈三天两头的诈尸来戏耍老子,又坑我儿子!”
“……”看来,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以及迁怒。
“吭啷……”一声巨响,封行朗将楼梯转角处摆放的一盆盆栽直接踹踢下了楼。
“大虫虫……”
黑暗的房间里,传来封虫虫小朋友一声呓语似的轻喃;应该是被自己混蛋亲爹胡乱踹踢给惊醒的。
“嘘。”
丛刚朝怀里的小家伙做了一个静声手势。小家伙便乖乖的偎依在丛刚的怀里默不作声。
彻头彻尾的坑亲爹啊!任由亲爹封行朗怎么叫唤,小家伙都不吭一声。
等封行朗踹开了主卧的房调的床上早已经空无一人。就连被子也被一并给裹走了。
如果当时的封行朗足够的冷静,也足够的敏锐,他一定能够感觉到房间里高出的温度。
又或者他能观察细微,比如说床上被卷走的被子,又比如说被人或故意或有意搁放在床底下的儿童鞋,他便能找到他想找到的东西了。
只可惜当时的封行朗更多的只是在发泄他自己无法遏止的暴躁情绪。所到之处,不是砸,就是踹,整个人都被满满的戾气包裹着。
近在咫尺的储藏室中,某人用被子拥裹着怀里的小家伙,从缝隙里注视着正对那些无辜家具和摆设施暴的封行朗。
怀里的小家伙似乎被混蛋亲爹的砸打声完全惊醒了,越发配合某人的指令,一声不吭的继续沉寂着。
这实力坑爹的小东西!
狭长的缝隙,看不清封行朗的全貌。但能感受到他满染的愤怒和暴戾之气。
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怎么还是这般的狂躁?!
是被人给逼出来的呢?
还是被人给惯出来的?
在主卧里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怒火之后,人又匆匆忙忙的朝三楼的花房寻找过去。
“想跟你亲爹回去么?”丛刚低沉的询问着怀里的小东西。
“大虫虫……”
小家伙更紧的偎依进丛刚的怀里,并用自己的一双小手臂环抱着他的颈脖。
很显然,小东西并不想跟自己的混蛋亲爹回去。他喜欢留在丛刚这里,更喜欢丛刚这个大虫虫。
真是缘不知何起,一往缘深!
丛刚的唇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将自己的脸颊贴近过来。
“那好,我们继续跟你狂躁的亲爹玩躲猫猫吧!”
这话要是被某人听到,估计会被撕了;只可惜,他丛刚设下的局,并不是他封行朗能解得开的。
除非,是他主观意识上想让他解开!
而现在,显然没到时候!
“丛刚,你它妈的再不出来,老子就把你这死人墓给烧了!”
又来这招儿!每每心中愠怒无从宣泄的时候,封行朗便会拿这句话来恐吓。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在恐吓已经死去的丛刚,还是在倒逼他自己!而这句话都快成为封行朗的口头禅了!
无声的静谧,让封行朗咆哮出来的怒火像是遇上了千年的寒冰——蔫了!
如崩塌的山峦一样,封行朗倾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撞击得有点儿疼,却也得以缓解他心头的狂躁情绪。
寻思起什么来,封行朗将电话打到妻子的手机上。他知道大儿子应该就在主卧里。
“亲爹,你找到虫虫弟弟了吗?” 接电话的果然是封林诺小朋友。
“还没!你妈咪应该不会犯浑到把自己的亲儿子一个人丢在这里的!”
这话说得……好像他封行朗没丢过似的。为止妻子还跟他发了一通好大的火儿。
“对了,聪明的儿子有没有从你妈咪的口中问出点儿什么来?”封行朗紧声追问。
“刚刚亲儿子有叫醒妈咪……可妈咪只说:要相信她!还说虫虫弟弟明天早晨就会被人送回来的!”
小家伙撅了撅嘴,“从妈咪睡得如此香甜和安稳的情况来看,我觉得妈咪的话还是可以相信的!要不亲爹你先回来吧,我们一起等到明天早晨好了!反正离明天早晨也就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在大儿子的劝说之下,封行朗起了身,下意识回头朝楼梯方向看了一眼后,便健步走了出去。
……
只能干等,似乎让封行朗越发的烦躁焦虑。
可他又实在不想再一次叫醒酣睡中的妻子,再来一次让他更为生气的盘问。
或许自己应该选择相信妻子的……只是妻子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