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蓝悠悠的心像是死了一般。
心死的感觉,连疼痛都变得麻木。
蓝悠悠感觉不到疼,感觉不到温度,甚至于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灭顶的绝望!
她死死的盯看着那些淡蓝色的药液,被一点儿一点儿的注入她的静脉血管中;
这一刻的她忘记了去反抗,默默的承受着那个男人赐给她的刑罚!
那个男人都狠心的要自己死了,自己的任何反抗又还有什么意义?
就这么默默的死去吧!
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过蓝悠悠苍白无血色的脸颊,似乎在为主人申述这些日子里所有的苦楚和煎熬,是多么的可笑和不值得!
泪水流到唇边,蓝悠悠感觉到了那份咸意。
突然间,她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
“不!不!我不能死!不能死!他没资格要我的命!他没资格!”
不知从何处积聚而起的力气,蓝悠悠踹开了那个医护,并将还剩下少许药液的针筒从自己的手臂上拔除。随后狠砸在了地面上,用双脚疯狂的踩跺着。
“快……快给她打镇定剂!这个女人疯了!”
在喷水池的北角,封立昕找到了一直默默抽着烟的白默。
“怎么躲这儿了?”
封立昕走了过来,含笑诙谐的说道,“可是你小情人们的百日宴,你到是图清净了!”
白默侧头朝走近的封立昕看了一眼,没吭声。
封立昕走过来搭上白默的肩膀,“有什么心思跟立昕哥说说?”
白默依旧沉寂着。看上去并不想说什么,也不愿意说什么。
“白默,你恐怕误会行朗了……”
封立昕微微的叹息一声,“在军舰上的时候,河屯用方亦言跟方如海交换人质,以二换一,行朗和雪落便将机会留给阿邦跟诺诺……”
白默微微一怔,送去唇边的烟也顿住了。
“再后来,方如海的军舰被货轮包围了;方如海狗急跳墙,就选了河屯的游轮作为突围口……后来还朝游轮连开了好几枚炮弹,游轮被炸得粉碎!”
换上一口气息,封立昕又继续说道,“河屯逃离游轮时,便将重伤的阿邦丢下了。当时行朗跟雪落并不在游轮上……如果行朗不在乎阿邦的生死,也就不会将交换人质的机会留给阿邦了!即便他用方亦言来交换自己的妻儿,也是情理之中的。可是他们夫妻将这个机会给了阿邦跟诺诺。”
封立昕温声缓语的讲着,白默则静静的聆听着。
“白默,你知道行朗的为人,他宁可自己死,也不想亏欠兄弟的情。”
白默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嗅了嗅有些发酸的鼻间。
“这些日子,行朗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封立昕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白默,有些事你也许还不知道:为了给阿邦洗白,为了给阿邦稳固在申城的地位,行朗做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如果没有行朗的暗中帮助,想必阿邦早已经是阶下囚了。又或者早被衙门里的人给秘密处决掉了!”
见白默不说话,封立昕又继续的说,“阿邦为行朗的付出,你们都看得到;可行朗为阿邦的付出,大多只能是默默的……行朗视阿邦的手足之情,并不比我这个当大哥的少!”
“立昕哥……你别说了!”
白默的声音带上了哽咽之意。
“白默,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讨论阿邦跟行朗之间究竟谁付出得多,或是谁付出得少;我想他们两人也从来就没有计较过谁对谁付出得更多!我只是想说:阿邦跟行朗,还有你,无论哪一个……先死去,留下的都不会好受!”
“立昕哥……”
白默哽咽了,偎依在封立昕的肩膀上,哭得像个孩子。
“哭吧,知道你这些日子也很难过。”
封立昕轻轻拍抚着白默的肩膀,眼眸也跟着红润了起来。
白默伏在封立昕的肩膀上哭了很久,整个人抽噎得厉害;
一直以来,严邦都像一个大哥一样护着他跟封行朗。虽说有时候白默也会觉得严邦偏心眼,但他们三人一直都很要好。
现在一个死,两个殇,所有的生活都笼罩在了无尽的悲痛之中。
“白默,人死不能复生……如果阿邦在天有灵,肯定也希望你们兄弟俩能和好如初。”
封立昕的安慰话,让白默哭得更加的凄殇。
林诺小朋友骑着白管家的平衡车靠近过来,无意间听到了大伯跟大白白的谈话。
看到哭成泪人的大白白,林诺小朋友心里也挺难受的。
自责和愧疚瞬间涌上心头,他眼眸中闪动起了晶亮的泪光。
他没有去打扰大伯跟大白白的谈话,而是默默的离开。
林诺一个人坐在灌木丛的里角,低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小手扯着地上的小草。
他很难过。需要一个人偎依。
他不想去找亲爹封行朗,因为亲爹会因为大邦邦的死,比自己更难过。
也不能去找妈咪。妈咪是女生,他不想让妈咪跟着他一起难过。
更不想去找义父和老十二他们!因为他们是导致大邦邦死掉的帮凶!
林诺想到了一个人:大毛虫丛刚。
可现在怎么去找大毛虫呢?
他并不知道丛刚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大毛虫住在哪里。
林诺站起身来,沿着白公馆的围墙百无聊赖的走着;从一处的栅栏口,林诺看到了守在外面的巴松。
现在离吃晚饭,至少还有两个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