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夜徇是在要了茯苓的身子并使她怀孕以后,两人才正式开始相处的,之前并没有多少感情铺垫。
而且夜徇发现自己总是渴望她的身子,又不得不克制着;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在和她没多少深厚感情的基础上老惦记着和她缠绵时的快活,他是不是疯了。
所以他不知不觉就有了些别扭。
他一连找了数日,满京城地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都快找疯了。
他瞳孔布满了红血丝,看谁都像要吃掉对方似的,那几天变得十分阴鸷可怕。
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遭遇了不测,失足落水了什么的,还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湖和池塘都派人去搅了一遍。
他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但就是不见她的踪影。
她像是贸然来到他的生命里,然后又不打一声招呼地干脆蒸发了。
那时夜徇才知,他错了。
那个姑娘怀着他的孩子,跟着他千里迢迢地来到异国他乡,他与她说好,往后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可是却让她亲眼目睹了别的女人向他投怀送抱的光景。
他没有推开,也没有很努力地想要解释。
她应该是不安极了失望极了,对他没再有任何期望,才会在大腹便便期间,毫无征兆地说离开就离开。
夜徇记得当初,要不是他去找到茯苓并发现她怀孕了,可能她自己就解决了,他后来永远都不会知道茯苓曾怀有过他的孩子。
她看起来娇小可人,可是她骨子里却是坚持和倔强的。
夜徇很害怕,她会不会再次动了打掉孩子的念头,然后自己回了大楚就再也不回来了?
以后她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再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了?
不能够。
不能这样不明不白。
夜徇继续找,到处贴茯苓的画像,出城的百姓全都得经过官兵仔细排查。
除此以外,京城里所有的孕妇都得登记在册。
从夜徇发现她不见到封锁城门,总共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就算是乘坐马车到城门口,也差不多要大半个时辰了。所以他一直觉得她还在城里。
但是一找就是半个月,都杳无音讯。
夜徇不死心,甚至派了士兵挨家挨户地敲门排查孕妇。
终于,大半个月后,一座深巷里的普通民宅,被士兵给里里外外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民宅里有两个婆子,两人时不时要出门上街采买东西,因为宅子里住着一位夫人。
这位夫人已有五个多月身孕,在宅中休养,足不出户。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也寸步不离地服侍照顾。
之所以被围了起来,正是因为士兵挨家挨户排查的时候,发现这两个婆子很不对劲,目光闪躲,畏畏缩缩,问她们什么,还没问完,她们就心虚害怕地一个劲地摇头。
她们之前上街的时候也知道满大街都在找那位夫人。
那位夫人的画像到处都贴着呢。
但夫人给的酬劳颇丰,并且告诉她们,等她临盆后,还会有一笔钱给她们。只要这期间她不出门,外面的人就找不到她。
两个婆子也不知道官差为什么要抓她这个孕妇,但同为女人,见她肚子又这么大了,很不容易,就继续留下来照顾了。
她们也没想到,官兵会找到这里来啊。
夜徇听说有消息了,马不停蹄地赶来。
他踏进普通的院子门口,抬眼就看见茯苓捧着肚子坐在青梅树下的石桌边时,盯着她的眼神里恨恨的,恨不得把她给撕碎,可是眼睛却又红红的。
她清瘦了一圈,头发里挽着一支普通木簪。那巴掌大点的小脸显得更小了,且在看见他举步进来的时候,变得苍白。
她眼神里半分都没有以前看见他时的喜悦,只有故作平静,和独自一人的孤勇。
她眼里没有光,像一汪死水,不复以往的盈盈之态。
但她挺着背脊,抬着头。不服输。
夜徇在那一瞬间,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他只想带她回家。
夜徇一步步朝她走来,现在她面前,双目赤红地看了她半晌,然后什么都不说,就缓缓弯下身来,想抱她走。
结果茯苓双手紧紧扒着旁边的树枝,无论如何也不可肯松手让他抱走。
他弯着身,茯苓正好靠在他耳边,轻声道:“夜徇,我们和离吧。”
夜徇身体蓦地一僵。
茯苓道:“你不用找我,我在这里挺好的,我把首饰换了钱,才雇了这两个嬷嬷替我走动,打点起居。你这么着急找我,不会以为我离开以后会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吧?”
夜徇缓缓侧头看着她。
她脸上一丝血色也无,道:“不会的。在嫁给你之前,从没想过会和你在一起,那时候是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孩子在我肚子里都已经长成形了,我又不是恶魔,怎么会害死他。”
她说:“只是我现在不方便上路回大楚,等我生下了孩子,把他留给你,我再回去,路上也好轻松些。
“等回去以后,我会告诉女君,我们是自愿和离,往后你做你的夜梁皇子,我继续做我的大楚医女。”
夜徇哑声冷鸷道:“我找了你这么久,结果你就跟我说这个?”
茯苓道:“那你要我跟你说哪个?”
夜徇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那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茯苓道:“我们本来没有感情,最初你和我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跟我说,”
顿了顿,她轻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