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虽像针尖麦芒般锐利,虽表面上说米粮之事,实则却暗示西夏的贪婪不安分,也讥讽其无能,只能做大启的手下败将。
将耶律齐难看的面色与各个神气十足的朝臣做对比,
白景音知道,此次国体颜面之争,她已然漂亮的反败为胜。
“五皇子为何不说话,是觉得本宫哪里做的不对吗?”
她眨眨眼,唇间笑意更甚。
“小王不敢。”耶律齐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虽还是保持着笑意,可这笑的背后究竟为何,便是不言而喻的了。
“静贵妃聪明过人,小王自叹不如;至于那米粮,恐怕是无福消受了。”耶律齐深深的看着白景音几眼,声音辨不出喜怒。
“既如此,朕便以一百斤稻米代替,算作礼尚往来。”元睿明不喜欢耶律齐一直看着白景音,冷着声音出声打断。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下了帷幕,众人心思各异,承庆殿筵宴的气氛也仅是一种虚假的热闹欢庆,实则暗流涌动。
回到琼华宫后,白景音豪迈的甩掉两只鞋子,翻身躺上了贵妃椅,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捂着胸口痴痴发笑起来。
承影早就听闻了承庆殿内的事,心中也为白景音力挫西夏皇子感到欢喜,但还是装着严肃道
“也亏得小姐你这脑袋算得上机灵,不然抗旨加上搅乱筵宴,也够你受些皮肉之苦了。”
“你是不知道那耶律齐后来黑着脸还要保持微笑的样子有多解气。”白景音一拍大腿,激动道“还想要老家伙与小邵邵辛苦守住的城池,简直笑话,不对不对,他背着一百斤大米回西夏,本来也就是个笑话了。”
脑补出耶律齐做苦力一样背着米袋子的落魄画面,白景音笑得更为放肆。
“不过这皇上也着实小气,就给了一百斤,啧啧。”
承影斟了杯雀舌茶,紫砂茶盏内清透的碧色,淡淡茶香是这冬日里难得得暖意。
“只怕这五皇子回去后的日子要难过了。”承影坐在一旁,摇头感慨道“不过也是活该,怨不得别人。”
“他有什么难得,好歹也是个皇子,总不会像我这样仰人鼻息过日子吧。”白景音喝一口茶,便咬一口香甜软糯的栗子糕,甜苦中和,相得益彰。
那边和仰人鼻息沾边,承影白眼,强忍着没有吐槽出来。
“他虽有个五皇子的身份,但非西夏王所生,若按辈分来算,耶律齐还应唤西夏王作叔叔。”
“哈?”白景音大惊出声。“那岂不是……”
“耶律齐本是先王与王后所生,后经叛乱,当时的王爷如今的西夏王耶律常祚弑兄篡位娶嫂,是以这耶律齐算是个遗腹子,抑郁加上生产,萧王后身子也更加孱弱,西
夏王对他的厌恶也就更多了几分。”
承影一口气讲完了这算不上秘密的西夏宫闱密辛,
“那他这身世,也委实凄苦了些。”
“不然有哪位正经皇子会被当作个时辰来使唤?”
好像确实这有耶律齐一个。
白景音忽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也不是没有道理,“也难怪他费尽心思想要谋算大启,恐怕只有证明自己有用,才能保命吧。”
“小姐同情他了?”
“我同情他?”白景音嗤之以鼻,“那谁同情我啊。”
她忽然想到耶律齐与前世那毒枭一般无二的容貌,面前又有个现成的宫廷八卦小百科,秉持着不用白不用的精神,白景音凑过去,装作随意般问道
“那这个五皇子有没有差点死掉的经历,又或者突然间性情大变,或者在西夏有没有什么超越了普通人认知的奇怪发明?”
必须要确认,这个耶律齐是不是跟自己一样,都是从异世界穿越而来。
“以前少将军搜集回的情报小姐不是常带着承影一起都看吗,怎么如今自己倒忘了。”承影吐槽着,还是努力的回想,半晌后,摇了摇头
“好像并没有这样的事。”
难道真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白景音得到这样的答案也不知是该轻松亦或失望,若可以,她还是想完成前世未完成的任务。
不过比起这个,
她更加发愁眼前的事,
元睿明答应的元旦之后解她禁足,也不知道经此一闹,会不会被影响。
果真如白景音猜想的那般,朝堂上因为她的事正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金銮大殿静可闻针,
元睿明将一叠奏折甩下,沉闷的一声,让朝臣为之一惊。
“都是让朕降罪静贵妃的。”
面容虽被玉旒遮挡,却也知道那看不清的面容定是冷沉的。
“历朝历代也没有后妃私闯承庆殿的规矩,更何况皇上未解静贵妃禁足之令,这不是公然抗旨不遵还是什么!”顽固不化的赵太傅义愤填膺的上奏道。“还请皇上重处静贵妃,以正宫规!”
“赵卿家如今倒能放言遣辞,怎么前日面对西夏皇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元睿明斜睨了他一眼,话语间带着股不怒自威的寒意。
“户部尚书,你有何看法。”
办砸了事还晕过去丢足脸面的户部尚书此刻冷汗直流,他哆哆嗦嗦的持笏上前,躬身行了一礼。
这几日他没少被同僚嗤笑,头顶上的乌纱帽也是摇摇欲坠,按理说应当顺着皇上的意思。可他刚一抬头便瞧见凌相锐利的眼神,
他吞了口唾沫,
“贵妃娘娘聪慧机敏,解了臣也解了大启之困也是事实,可毕竟本该在禁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