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不把她这个皇贵妃身边最得宠的宫女放在眼里,
再这样下去,
难不成真要放任着等到变成宫里那些任人欺负的可怜虫的那一天吗,
这绝对不行。
这时,忽然听到身后的屋内又传来几声噼里啪啦的破碎声,以及凌素馨的怒吼,
“蠢笨东西,给本宫滚出去啊,别再这碍眼。”
这样的情况,近来发生的越发频繁,起初整个宫的人都还是战战兢兢,谨慎小心,后来逐渐发现凌素馨的火气就像是凭空自内发生的,与她们做得好与不好没太大关系,也就对责骂慢慢麻木起来。
芷兰端着一盘碎瓷片,还有打湿的裙角垂着眼眸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海棠瞧着她走过自己面前,
“慢着,你等等。”
芷兰听话的站住脚步,
但这一次,却没有再听到那些落井下石的奚落与嘲讽。
海棠沉默了片刻,
摸着发髻上的那支海棠绒花的簪子,突兀的问了句,
“我带这个好看吗?”
芷兰眼中有些古怪的神情闪过,
顿了顿,
而后点头,
“嗯,好看的。”
海棠满意的朝她摆了摆手,
是啊,她自然是好看的,雪妃与盈袖夸她好看,连那个呆呆笨笨的芷兰也这么说,所以如果皇上来的次数躲起来,必然也能发现自己的好,
而她若是得宠,
一定也能帮娘娘去扳倒静贵妃,
对,就这么办,为了娘娘,一切都是为了娘娘,所以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让娘娘打起精神。
这样想着,
海棠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将为绣完的牡丹搁在一旁,起身朝内室走去。
***
内室里,海棠弯腰在炭盆旁,换上新的银骨炭,用铁钳拨了拨,让炭火烧的更旺一些,
因着凌素馨这几日过分的依赖安神花茶,连熏香亦换成了有安神宁心效果的安息香,伴随着热气,氤氲满整个宫殿。
但即便这样,也未能让她心里的暴躁平息下来半分。
才发完一通脾气,
凌素馨倚在榻上,按着自己的额角,脸色比起从前那个娇艳动人红光满面的皇贵妃而言,憔悴苍白了不止一点,甚至于连眼下都是乌青一片,显得甚是暴戾,需得用浓厚的脂粉才遮得住。
看到她这副模样,
海棠皱了皱眉,如今她发上已经没有再插那只绒花。
“本宫让你去打发雪妃,人可走了?”
慵懒疲乏的张口问道,
眼眸却还是闭着的状态。
“回娘娘的话,方才已经走了。还带了亲手做的东璃药糕,听说里面加了许多滋补的药材,有温阳补身之效。雪妃还是十分关心娘娘您的。”
“呵。”
凌素馨冷笑一声,
“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论起来她与安平那小贱人的关系还更近些,会真心关心本宫,笑话。”
“奴婢瞧着雪妃倒是一心依附,也盼着娘娘好呢。方才还让奴婢一定要劝慰娘娘,打起精神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海棠说道这里,稍作停顿,抬起眼眸不着痕迹的打量下凌素馨的神色,确定没有任何异色后,话锋一转,故意道:“再怎么样,也不能如了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的愿,任他们就这样议论奚落去啊。”
到底是服侍凌素馨多年的人,
知道像她这样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被捧着供着的人,就受不了的就是被人看轻。她之所以一反常态的躲在宫里不愿出来就是不能接受,捂住耳朵闭起眼睛的自我蒙蔽,而一旦被揭开真相,势必就不能够再平静下去,
果不其然,
一句话让凌素馨的眼眸缓缓睁开,她拧着眉头坐起身来,
盯着海棠的眼神,让海棠不禁有些心虚。
“什么看笑话,什么议论奚落?难不成,是有人在私下议论本宫?!”
“何止是私下啊。”
海棠斟了杯茶双手呈给凌素馨,
“娘娘昨日不是没有去那个晚宴吗,奴婢也是听雪妃娘娘方才说起才知道,那静贵妃如今是越发得意猖狂,看娘娘不在,不仅占了娘娘的位置,还公然的在那群宫妃夫人面前嘲讽娘娘,说这样喜庆的场合,娘娘来了也是晦气还不如不来;说府里出了那样的丑闻,是该有自知之明躲在宫中别出来丢人现眼,还说……还说……”
“她还说什么!”凌素馨拔高了声调,“前面的都听了,还差这最后几句不成!”
“还是娘娘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听了这话,那些妃子夫人为了附和讨好还都跟着取笑,前仰后翻的,生怕静贵妃听不到一般。”
海棠为了成功挑起凌素馨的怒火,
还特意在原本就是雪姬杜撰出的事上更添油加醋了一把。
“啪——”
刚换好的茶盏,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又以报废告终。
凌素馨重重的拍向身旁的桌案,一下子来了精神,只不过这种精神纯粹被气出来的。只见她眼眶发红,面色却是阴沉提前,胸口剧烈的起伏,染得鲜红的指甲陷进掌心,像是要把自己掐出血一般。
“贱人,贱人,统统都是贱人!自己是什么贱婢出身,本宫就是一时失势也轮不到她们取笑,何况本宫现在还稳稳的坐在这皇贵妃的位子上,本宫还好的很呢,她们就急不可耐的忙着向白景音献殷勤,简直可恶!”
被不如自己的人轻视嘲笑,
当真是凌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