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皇都城中天子脚下,居然出了这等事。邵靖易那个总督是白当的吗,劫持了老夫爱女还大胆到夜闯尚书府,老夫倒要看看,什么匪徒会猖狂到这种地步!”
工部尚书也是气的不轻,气那贼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气有人居然敢伤害自己的爱女,
明明是个文官却装模作样的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宝剑,怒气冲冲的就往前院阔步行去。
此刻的尚书府前院,漆黑的夜色中确实灯火通明,一圈持着火把的小厮以及官刀出鞘的护卫将前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却没有一个人敢轻易上前,
双方对峙着,
直到工部尚书赶到。
“大胆匪贼,胆敢在我尚书府撒野,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人未到而声先至,护卫让开了一条小道,工部尚书提着剑走到了最前端。但与想象中穷凶极恶的匪徒以及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截然不同的事,那两个所谓的匪徒正与安氏一道坐在前院海棠树下的石桌凳上,
把玩着桌上那套工部尚书甚是喜欢的紫砂壶茶具。
至于安氏,也只是坐在旁边一脸的无奈。
没有被绑着,没有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威逼,若无视那些持刀相对的护卫,再多些茶水糕点,会有一种只是在开夜间茶会的错觉。
“父亲。”
安氏叹了声气,立起身来:
“方才我解释了许多遍,没有什么匪贼,我也没有被劫持,可他们只当女儿是被逼迫的言不由衷。真不知是该说称职,还是执拗。”
“不、不是匪贼?”
工部尚书一时间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回头瞪着管家。管家身形一脸,躬着身子,心虚的低下头去解释道:
“小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负责巡逻守夜的护卫来报,说从墙头翻出来三人,其中一个还是小姐。即是翻墙而入,便理所应当的想到了是绑匪之类……”
声音却来越低,渐渐化为无声。
“没查明之前就兴师动众呼呼喝喝,如此不稳重,焉能胜管家之责!”
工部尚书拂袖斥责道。
“尚书也不必苛责,换个角度看,也是谨小慎微才会‘小题大做’,总比那些无所作为迟钝庸碌之人要好吧。”
听声音清朗动听,竟是女子的声音。
而且还有几分的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工部尚书转头眯起眼睛,就着灯火再朝那树下看去。
这一次倒是终于看清楚了来人,却在看清之后,瞳孔一颤,匪夷所思的瞠目结舌。
要么说皇都地方邪性呢,
工部尚书前脚才在心中埋怨在邵靖易这个总督的管辖之下居然会出了盗贼入府之事,后脚还真就看到邵靖易出现在了自己府中,
而他旁边坐着的,
方才说话的女子,
不是那位‘名声大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贵妃娘娘白景音,还会有谁。
“老夫是不是还在做梦。”
工部尚书怔然道,
闭起眼睛晃了晃头,想要让自己清醒点。
“自然不是做梦。”
白景音站起身来,
朝工部尚书扬唇一笑,
“我作证。”
***
窗外仍旧是夜色浓重,一轮弯月,几点疏星好歹添了些亮色。
尚书府的内堂中,
因为白景音等人的突然造访,让整个丞相府上下提前开启了新的一天。灯火通明,丫鬟小厮也都从睡梦中被急唤起来,
本都不明所以,
一听是要伺候贵妃娘娘,他们平日里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能见到这般尊贵的人,当即睡意全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紧张又惶恐的奉茶,
“贵妃娘娘请用茶。”
小丫鬟毕恭毕敬又怯生生的道。
“嗯。”
白景音接过后抿了一口,向来尝不出好赖,但暖身却是足够了。
屋内的气氛实在有些尴尬,
白景音与邵靖易是白毅的一双儿女,而工部尚书则是凌相的亲信,这凌相与白毅又是水火不相容的死对头。
工部尚书皱着眉头,
咳嗽了几声,道:
“不知贵妃娘娘此时造访,所为何事?又为何会与微臣之女一道,还是从墙头……莫非,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
白景音翻了个偌大的白眼,
这老尚书还真是真够有意识的,还皇上的意思,难不成是皇上让她翻墙夜闯尚书府吗,真是敢想敢说。
“尚书不必如此紧张,不是什么大事。翻墙这种方式多少是唐突了些,但也只是想着不要惊动全府上下,谁知道府里的护卫也太负责敬业了些,到底还是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
她的视线移到了工部尚书手里紧紧攥着不放的那把剑上,
“没想到尚书一个文官还会剑法?这把宝剑瞧着倒是极好的。”
工部尚书一惊,
赶忙将剑放在一旁,
躬身道:
“是臣失礼了,竟对着娘娘兵戎相向。娘娘若喜欢,这把剑便算是臣赔罪之物。”
“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景音倒真是不客气,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工部尚书用几年时间找到的古时镇南王的宝剑收入囊中,拿在手里研究爱抚了一番后,递给十分尴尬的邵靖易。一抬眼,只看到邵靖易与安氏都在盯着自己时,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说。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只顾着‘以权谋私’,半晌都没提到正事。
“啊,瞧我,倒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白景音一拍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