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睿明接受的信息量着实有些大了。
军营中出了奸细,好在剿匪任务顺利完成;军队于回营途中遇刺,白老将军无碍却死了个叫景白的侍卫,这个侍卫还在此次剿匪中-功劳不小。
“景侍卫也实在是个没有福气的人啊。”福公公抹了抹眼泪,惋惜这个青年才俊就此陨落,
元睿明面上倒瞧不出什么情绪,只吩咐厚赏亡者家属,心中却琢磨着宫中暗探来报,调查得知,这次行刺的恐于凌家脱不开干系。
凌家。
元睿明眸光一沉,
“给朕传白毅,即刻入宫不得有误。”
“嘶——”
白景音倒吸了一口冷气,待医女替她重新包扎好患处后,她穿上上衣忍不住吐槽道
“这药上的,倒比之前一剑透心凉来得带劲。”
“幸而承影曾把解毒丸的配方给过我,这才勉强保住了性命,就莫要在抱怨了。”为避嫌守在账外的邵靖易这才掀帘而入,手中端着一碗汤药,递给白景音。
白景音一口闷下,好似察觉不苦味一般,面不改色的抹了抹嘴。
邵靖易默默将藏着蜜饯的手背回身后,这小小的举动被白景音察觉到,一把扯过他的胳膊,取出蜜饯塞入口中,两颊鼓起,含含糊糊道
“好你个邵靖易,有好吃的也不早点拿出来,非要我干喝了那苦药。”
“我瞧你也没觉得苦。”邵靖易触电一般抽回被白景音拉着的手,脸又泛起了红。
“我们小邵邵怎么又脸红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轻薄了你,本大爷一世英名还要不要了啊。”白景音只觉得好玩,凑上去故意调戏道。
“自己伤成这样还要拿我玩笑。”邵靖易叹了口气,想到那夜遇刺的是仍是心惊。“不曾想那人武功竟是这般高,我们三人竟察觉不到半点气息。”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白景音用力捶床,牵引到伤口后痛的皱起眉毛,忿然开口道“有本事他怎么不正面刚呢,偷袭算什么本事,若是一对一单挑我还能被‘透心凉’,那我给那刺客提鞋都可以。”
“好好好,他没你厉害总行了吧。”邵靖易像哄孩子一般,“那个距离你完全可以拔剑抗衡,却又为何非得以身挡剑呢。”
“以身挡剑也是有学问的好吗,不然他怎么就正正好好避开要害刺中肩膀,纯靠运气吗?”白景音啃了一口苹果继续解释
“此番老家伙立了功,皇上势必要放我出冷宫,可有了‘静妃’就没有‘景白’,与其让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惹人怀疑,倒不如众目睽睽之下被刺,好让皇上相信景侍卫是真的英勇就义了。”
邵靖易替她擦拭下巴汁水的手一顿,沉默了半晌后,放下胳膊徐徐开口
“你,还是要回去吗。”
还不等白景音回答,帐帘忽然被掀开,白老将军看见这二人在一起时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咳嗽了几声道
“易儿你先出去,老夫有话要和景儿单独谈谈。”
邵靖易行了一礼后,一语不发的往外走去,面色依旧不霁。
白景音朝着床上一块空处拍了拍示意白将军坐下,而后环抱着双膝,张口问道“看样子元睿明找爹你进宫不是谈加官进爵了。”顿了顿,嫌弃道“他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皇上那小子说,你之前误杀宫女实则另有隐情,或许是凌家一派的人故意陷害。”
搞了半天他知道啊,那还把自己打入冷宫,
“这个昏君。”白景音暗暗骂道。
“不仅如此,此前宫中闹刺客、这次军营里出的尖细还有复命途中遇刺都与凌家脱不开干系。”白将军搓手唏嘘,“这凌相还真仗着自己位高权重,什么都敢做了。”
“老家伙你是把那个凌相得罪的多厉害,才让他和他那个矫情女儿死缠烂打就是不愿意放过我们。”听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暗害,白景音不禁咂舌。
“若说得罪,也就是当日他有心拉拢被拒而已,却不想这个老狐狸竟记仇到如此地步。”
白毅捋着胡子,严肃道
“皇上登基不久根基不稳,朝堂乃凌相独大。原本老夫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他即先动手,老夫也断不会任人宰割。”
白景音坐直身体,
“元睿明想我们怎么做。”
“固皇权,清君侧。”白老将军一字一顿道。
“所以呢?”白景音皱起眉,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白老将军深吸一口气,
“所以你得心甘情愿的留在宫里,当好皇上的静妃。你我父女二人合力,于前朝后宫共同辅佐皇上。”
白景音默默的跳下床,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后又深呼吸了数下,这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是裸的强人所难!”
一声怒吼,回荡于军营上空,究竟不散。
“老夫知道你不愿意。但我儿天生神力,去给皇帝小儿当个保护他的宠妃岂不正好,况且皇上说了,这次断不会亏待你。”
“保镖可不负责陪笑陪-睡。”白景音不吃这一套,
“你是老夫生的,就得听老夫的,由不得你不答应。”
“那你还是一掌拍死我让我回炉重造算了。”白景音也不吃这一套,
几番回合下来,白老将军已是气喘吁吁,瞧着刀枪不入的白景音,最终还是妥协下来
“皇上应允老夫事成后可以提一个要求。”
白景音这回眼睛亮了起来,心中稍作盘算,迟疑道
“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