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哀家说,他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何况最关键的人证是他一路带回皇都,就是是真是假,根本无从考证。”
“但若真是凌相,恐怕他的意图……”
“自然就是比他现在的位子权利更上一层了。”
太后目光沉重,
“原本哀家是全然不信白毅会做出这种事,但毕竟当时随皇上一起去山顶的是他的一双儿女,而且不管是白家那丫头,还是邵靖易,他们身手了得都是有目共睹。”
“但皇上幼时也被送去九华山师从天玄子,若论身手,恐怕以一敌二也不是没有胜算。”
“阿睿你莫要忘了,皇上对那丫头怕是动了真心。他谁都不信但是会完全的信任白景音,而往往错信,才是最为致命的一点,这也让哀家不能不把白家作为首要考虑对象。”
睿姑姑想了想,倒是这个道理,面对自己信任的人就算是绝世高手也会放下警惕,所以这样角度来看,
白景音才是那个比凌相,比西夏东璃,都要危险的存在。
“奴婢现在担心的是,若白毅不肯回都,或直接起兵谋反,那时候该如何办。”
“最想铲除白家的是凌相,他在利用哀家下懿旨,哀家也在利用他的老谋深算,或骗或哄,都会把白毅召回皇都,也就不用我们费心了。”
“到底是太后,能将这些事梳理的如此清楚。”
“清楚又如何,皇上也不能再回来,当初送走了哀家的夫君,如今白发人又要送走自己的儿子……这或许就是报应吧,是上天对哀家的惩罚。”
“太后。”
睿姑姑眼里满是不忍与心痛。
“罢了,阿睿你先下去吧,哀家想自己待一会,放心,为了这江山,哀家也不会让自己倒下的。”
听太后这样说,睿姑姑这才稍稍放心,又多燃了几盏灯后,福身退出殿外。
回头望去,
深深的一声叹息。
在距离皇都千里之外的小渔村中,
坐在院中的树下,
元睿明仰头望着挂在天幕上的那轮半圆半缺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放弃吧,装忧郁扮深沉实在不是你的风格,就算要转型,也还是想别的主意吧。”白景音抱着一筐刚洗好的野果子,上面还挂着水珠,把玩似得在手里掂了几下后,递给了元睿明。
“喏,给你吃的,可甜着呢。”
然后又自己拿起一个,咬了一大口,从声音就能听得出来,香脆而汁水充盈。
元睿明接过后,拿在手里端详一番,挑眉
“你就让朕吃这个?”
“是你自己说的中午那些菜让你倒足了胃口所以什么都不想吃,也吃不下去,自己拒绝吃晚餐,现在就不要抱怨这个。”
白景音皱了皱鼻子,
“说实话,有那么难吃吗?是你太挑剔了吧。”
白景音很是随意的蹲在凳子上,动作洒脱不羁。
元睿明看着她这样,
“原本以为你在宫里就已经够随性而为,现在看来,那还是收敛之后的样子了。”虽然他的心中没有半点嫌弃她举止的意思,反而看惯了那些做作的大家闺秀做派,这样的白景音,在他眼中实在可以称得上
“吃你的果子吧,变着法儿的嘲讽我。”白景音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宫里那些复杂的衣服和一头乱七八糟的头饰妨碍着,话说,皇上你要不要考虑普及下这些粗布麻衣短衫裤装在宫里,多轻松自在,活动自如,也省的那群女人一扎堆在一起就啰嗦攀比,还节省了花销,简直是一举数得啊。”
最重要的是,
那样的话,
她再翻墙都容易简单的多了,当初还不适应贵妃打扮的她想跳个墙头,接过被拿几斤重的发冠头饰搞得重心不稳,差点一头哉下,小命不保。
“噗。”
元睿明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穿着粗布衣服,像白景音现在这般蹲在凳子上吃果子的凌素馨、郁秋锦等人,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的建议,朕会考虑的。”
连说话都是在憋着笑。
“不过这些人,让他们出去玩一圈,怎么还玩的乐不思蜀,都不愿意回来了。”白景音望着
暗得不能再暗的天色,忽然就想到这乞巧市应该已经结束,雇好的车夫,早该带着他们回来了啊。
这一想,
就忍不住担心起来,
一担心,也就自然‘蹲’不住了。
“不会是路上遇到了土匪,还是那个车夫本来就是个黑车夫,见夫妻俩带着孩子,就动了什么不该有的歪心思吧。”白景音皱起眉头,“不行,我得去找人。”
刚要转身往出走,却被元睿明一把扯住了袖子。
“你急什么。”
元睿明看上去倒一点都不担心,
“有赵焱在,只怕一山寨的土匪都不是对手,或许只是玩的晚了些,就直接住在了客栈也不一定。”
“会是这样吗?”
白景音狐疑的侧过眼睛,用审视的目光斜着去瞧元睿明。元睿明扬着下巴,一副坦诚的模样,更是让白景音怀疑。
“不对。”
慢慢靠近,
两只胳膊撑在轮椅的扶手上,
“我怎么觉得不是这么简单,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都说女人的直觉最是准确,放在白景音这种除了生理算是女性,其他一点不沾边的人身上似乎也很是附和。
元睿明确实做了些小动作,
在赵焱临出门前,不着痕迹的下了吩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