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音都佩服自己能想到这么个一击毙命的点,哑着嗓子阴阳怪气道
“都说苦短,可你放着那阖宫的美人儿不要,宁可在这里一个人待着。咱们大启的皇帝陛下,该不会——”
元睿明蹙眉,这个刺客表达什么。
“不行吧。”
白景音轻飘飘的吐出这几个字后,只听得殿内“咔嚓”一声响,元睿明座椅的扶手应声裂开,那张脸阴冷的,好像用目光都能将梁上人凌迟一般。
“朕一定要杀了你!”
折腾完元睿明后,白景音心满意足神清气爽,当日他戏弄了自己一句,如今自己也数倍奉还了,她白女侠就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
至于皇上第二日是如何无端大发雷霆,砸了几个古董花瓶,斥责了多少位无辜被累的大臣;张淮易又是如何带着一众侍卫翻找个明明知道是何人的刺客,如何眼下乌青瞪着宫内每一处‘井’暗自怒骂的,太监宫女们茶余饭后是描述的绘声绘色。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因着得罪了承影,一想到回去后要被眼泪威胁以及mí_yào迷香恐吓之,白景音站在门口打了个哆嗦,扭头便走。
好在她还有个景侍卫的身份,不愁没处待,又拿一声娇滴滴的“宋大哥”朝对自己敢怒不敢言的张淮易换了个单独的房间,白景音无人管束的自在生活算是短暂的开启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
望着面前的清炒萝卜、清炒豆芽还有飘着层油花的鸡蛋汤,白景音欲哭无泪,嫌弃的用筷子拨动,朝张淮易抱怨道“你是不是得罪了御膳房的人,怎么我们的伙食就差成了这样??”
张淮易白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
“不是我得罪了御厨,而是某些刺客得罪了陛下,陛下气的食不下咽一连惩治了几个御厨,现在稍微做饭过得去的都去想办法,各宫的菜色都差不多如此了。”
“靠,这皇上也太任性了吧,他是三岁小孩吗还用不吃饭威胁人。”
任性?张淮易又暗暗翻了个白眼,你可没资格说别人任性。
尝了一口豆芽又立马皱着眉头吐出,白景音拍桌而起,那桌子当即产生了几丝裂纹,张淮易吓的吞了口唾沫,不敢动弹。
“老子不干了!”
说罢她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你去哪儿。”张淮易问。
“给大家伙找能吃的去。”
白景音一路上行步带风,张淮易不得不小跑起来才能追赶上,她瞄了一眼额角微微冒汗的张淮易,并没有放慢的打算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怕你把御膳房拆了,那我们连难吃的饭都吃不到了。张淮易心里想着,面上却赔笑着恭维道
“景大侠怎么也是为了我们大家的伙食,在下身为统领,自然也要献一份力的。”
白景音停下脚步,转过身拍了拍肩,赞许道
“不错,你的思想觉悟很高,好好干,未来可期。”
没有你三,我的未来更可期。
张淮易努力挤出了个难看的笑容。
白景音平日里时常到御膳房中“取”些瓜果点心,可相较往日的井然有序饭菜飘向,如今的御膳房可谓死气沉沉。
偶尔路过的几个太监都是面无血色,丢了魂一般沮丧。
她径自推门走进厨房,一个个掀开锅盖,可除了刷锅水,就还是刷锅水。白景音皱了皱眉,忽听灶台后面传来一声哀叹,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谁在那!”白景音提高声音。
只听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一个身量矮胖的御厨打扮的太监站了起来,他有些惊恐的看着白景音,在瞧见身后的张淮易时才松了口气,垂头丧气道
“原是张大人啊,今儿个怎么来这了。”
张淮易拿胳膊肘撞了撞白景音,介绍道
“这是徐公公,人着实不错,平时对我们禁卫军的伙食也常有关照。”
那就是自己人了。白景音收起兴师问罪的气势,语气也缓和了几分,诉道“徐公公是吗,我们做侍卫的也是个体力活,天天豆芽儿白菜的不见荤腥确实不行,您看……”
徐公公叹了口气,摊了摊手
“我也是无能为力了,如今皇上几日吃不下饭了,搞不好您二位下次来便见不着我了,哪儿还有心思好好做饭啊。”他想了想,又接着道“这还有些生的菜肉,还有锅,要不你们自己来?”
“你会吗?”白景音微微后仰,问道。
“拿刀可以,菜刀,不行。”张淮易干脆利落的回答。
即便如此,也没有打消白景音想吃好东西的心,她望着生的食材和一口不大不小的铜锅,忽然有了主意。
自己怎么早没想到!
说时迟那时快,白景音一溜烟没了影,再见她时便瞧这人一边肩膀看着铜锅,一边肩旁扛着一袋子土豆冬瓜,毫不费力的往外走去,末了还扭头回来朝呆若木鸡的二人提醒道
“愣着做什么,有什么能吃的都搬走,大爷今晚给你们开小灶。”
是夜,太和殿不远处的庑房里灯火通明,阵阵妙绝的香味弥散而出,引得无数宫人驻足,一个个吞着口水,饥肠辘辘。
“咕嘟咕嘟咕嘟。”
煮开了的锅内是红白两色汤底,白景音不知从何处拆了个贴片捏成弯曲的形状,瞧上去倒是有模有样。
“可以吃了吗。”
“不行。”
“现在呢现在呢。”
“不行。”
包括白张在内的几个侍卫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