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当即明白过来,躬身道
“奴才明白了,即刻派人暗中扣押员外郎一家,有无内鬼,银子去了何处,在刑具面前想来没有不招的。”
能在凌相重重的安排布置下还能让这么多银子一夕间变成了石块,而那枯井之下的密道,又只有当年与自己里应外合的员外郎才知道。
危险的眯起眼睛,
若是他背叛了自己,那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内鬼本相自然不会放过,可当务之急,难道真要用这些东西去赈灾吗!”凌相重重的把手里的石块摔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碎石飞溅到自己脸上划出细小的一道红痕。
“大人你的脸。”
凌相神情更是阴沉,用手一抹,果真是渗出了血。
“还不快想主意!”
他吼道。
工部尚书略显庞大的身躯一震,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试探道“若是如实告诉皇上,银库里出了内鬼,一夕之间银子变成了石头……”
“呵。”
凌相怒极反笑,瞪着工部尚书
“换做是你会相信这样的说辞吗。”
“臣……”工部尚书十分为难,不该回答。
“本相负责之事从来未出过什么差池,偏偏就在遇到这么多银钱时发生,还是前一夜亲临银库轻点封箱派人守着,怎么样都拖不了干系。况且今早方才于城门前辈委以重任,得到万民爱戴,如何能说得出口这样荒谬的理由!”
哪怕都是事实,可还是会认为是他监守自盗,在百姓面前恐怕也是大失威信,颜面扫地。
“此时实在是难办,偏偏在丞相手上出了问题,这责任想推脱怕是难了。”
“是啊,时间怎么会偏偏这样巧……”
凌相背手而立,望着那些石块银子,细细琢磨着整件事情。
忽然间,他眼眸一沉。
咬牙冷笑道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丞相知道是何人所为了吗。”
“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与本相作对,敢与本相作对。归根就底,能一手遮天掩人耳目做到这一切的,还会是谁?”
工部尚书一惊,瞪大了眼睛。
“丞相的意思是,皇皇皇……”
“咱们这位皇帝陛下,仗着自己羽翼渐丰,做事也是越来越大胆了。”凌相眯起眼睛,继续冷笑道
“先是与白景音二人一唱一和假意要争夺赈灾之职,引本相去从中阻挠,便顺理成章的将这烫手山芋丢过。与银库的人里应外合,接着又当着百姓的面将银箱交过,明中表彰暗里捧杀,让本相只能自吞了苦水,否则便像是监守自盗了。”
把之前的事统统串联在一起,一下子什么都能想得明白了。
或许从灾情得知之日起,对方就已经开始谋划着这出算
计了。
“可这一切当真是皇上所为吗。”
“皇上老夫还是了解的,可你别忘了,他身边新得了位静贵妃。有多离经叛道别出心裁,我等也是领略过得。”
“是了,这样的阴主意,一定是她!”
工部尚书一拍掌,这样就说得通许多事了。可即便猜到了来龙去脉,又有什么用呢。他越想越是难办,
“未尽之际也耽误不了多少日子,可这银子横空没了,我们拿什么去赈灾。”
“拿什么去赈灾?”凌相拔高了声调,“你以为皇上想让我们拿什么去赈灾。”
这话一出,工部尚书有些站不住了。
“凌相之意是我们自掏腰包补齐被盗的银款?”工部尚书有些不情愿,“可即便把当初扣下的朝廷拨款用来兴修水利的银钱都补上来,也还远远不够,更何况那些钱都已经给贤婿……”
工部尚书话未说完,便被凌相一个眼神制止。
“隔墙有耳,谨言慎行。”
“是下官疏忽了。”工部尚书也怪自己一时大意,差点说出了这不得了的事。“下官只是想说,那钱即便没有用也是不够的,何况现在呢。”
“看来皇上连克扣水利公款之事也知道了。”
工部尚书心中一寒,心跳不止,两股战战。
“完了,完了。若是借着这次的事由再往前去查,就什么都藏不住了。”
“完什么完了,若是事情办得干净你有什么好怕的;这次之事,除了用府里的银子填补上窟窿还有什么办法。”
凌相越想越是怒不可遏,一句话喊出后更是急怒攻了心,剧烈的咳嗽起来,涨红了脸。
“相爷您可要保重身子,银钱到底身外之物,这次没了还能从别处补来,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当啊。”
管家赶忙上前搀扶,替他顺着气劝道。
“本相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他又狠狠的踹了那箱子一脚。
原本还沉浸在百姓爱戴与即将得到大笔银款一箭双雕的快意中,突然间被一盆冷水浇下,强大的心理落差,饶是他这种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是难以招架。
“忙了这一场,却是白白被他人做了嫁衣!”
凌相剧烈的喘着粗气,
“竟然被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玩弄于鼓掌之中,枉费本相一把年纪,自诩得意。”他攥紧了拳头,“迟早有一天,会让他们千百倍的偿还。”
“那些灾民——”管家试探性的问道,“还是按照原来的赈济方案吗。”
“不必。”他一拂袖,“随意应付便可,皇上既不想让本相好过,那本相便不让他的百姓好过,归根就底,这股怨气还不是要给那自以为会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