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朕重复一遍。”
空荡荡又破败的院中,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幽冷低沉的男声,吓得白景音一个趔趄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好吗。”
抬起头对元睿明抗议道。
“那也是你自己做了亏心事在前。”
行吧,她大人有大量,不跟眼前这个人计较。
“喏,方才最后一包袱的银子也已经送下去了,整个密道都不知道堆了多少,拿这么多也差不多够了吧。”
够是够了。
元睿明走过去,弯下腰拿起搭在井边的包袱,又重新塞回了白景音的手中,
白景音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脖子向后移动着试探道
“皇上你应该不是忽然觉得这样做不妥,然后让我把这些银子再搬回去吧。”那她真的,真的会疯的,“应该不会的吧。”
“都拿出来了,岂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呼……那就好。”
白景音整个人都松了口气,露出了个欣慰的笑意。她就说嘛,元睿明是不会虐待她以及变态到这种地步的,他还是有些人性的。
“只不过朕想了想,我们把箱子搬空,那明日在搬运过程中就会觉察出异样,所有心血也就白费了。”
“所以?”
“所以。”元睿明指了指她手中捏着的包袱,“这里正巧有许多废弃的石块砖块,你拿差不多重量的把箱子装满再贴上封条,这样才能真正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
“……”
白景音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把这个包袱甩到元睿明那高高在上又傲然自得的冰块脸上。
“你知道真要再做一遍要比说几个字累多了吧。”
“知道啊。”元睿明一脸的无所谓,“所以这件事还是交给你去做。”
“皇上可是堂堂八尺男子汉,就真的不打算帮我一把?”
“不打算。”
“为什么——”白景音明显感觉到自己压着声音嘶吼出的最后一句话已经扭曲变调了。
“朕乃九五之尊,岂能做这种事。”
“那我还是九五之尊的贵妃呢。”
元睿明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他与白景音的距离。抬手替她理了理衣襟,轻描淡写道“正如你说的,比起妃子,你更愿意当朕的臣子盟友。如此一来,不是遂你的心愿吗。”
而后掠过白景音,做到了井边,噙着似有若无的戏谑笑意,悠然而自得。
白景音只能安慰自己,尽快除了凌相,尽快除了凌相,如今受的委屈都不会白受,一切都是为了自由。
而后在元睿明的注视下,重复着方才‘苦力搬运工’的工作,一次一次将等重量的石块运回银库,重新装进木箱。
重新贴好封条后,才
终于算是大功告成。
抹了抹此刻的汗珠,白景音如今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你不是天生神力吗,怎么累成这样。”
“西楚霸王在世也经不住这一趟趟的跑好吗。”白景音一边深呼吸着,一边扇着风。“真的,皇上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好在事情也算是圆满……”
“等等。”
白景音忽然抬手打断了元睿明的话,用满是防备的眼神看着他,抢先一步严肃道“现在那些银子都在下面的密道中,我先说好哈,我是绝对不要再负责把这些运出去了,绝对不要,无论如何都不要!”
白景音连用了几个否定表达了自己态度的坚决。
也不知道这密道到底有多长,再来一次她真的就得牺牲在这里了。
“瞧你吓得,朕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人吗。”
你不是吗?!
元睿明拍了拍白景音的肩膀,“这密道直通京郊,赵焱已然带着人在那边等了许久,还准备了马车,以防某些人累的连宫也回不了,还得朕拎你回去。”
说罢,飞身跃下了古井。
白景音也跟着跳了下去,迈开那一堆堆雪花银,追了上去。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让他们从密道过来,一起搬银子,非要逮着我一个虐待。”
“那日在书房,不是你自己要求朕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的吗。让他们来帮你,朕倒是没什么意见,想来你也不会领情的吧。”
“皇上还真是会顾及我的想法啊。”白景音干笑道。
二人就这样点着火折子,又往前走了一段。
“所以这个密道究竟是不是皇上派人挖的。”
“若是的话,朕未免也太未卜先知了些。但是很可惜,并非如此。”元睿明的声音回荡在窄小的甬道里,与回声重叠在一起,显得很是空灵。
“那还是朕为皇子之时,皇都内曾发生过一桩银库失窃案,数额之大,远胜这次。当时先帝震怒,派凌相与大理寺合力调查此案,可始终没有一个结果,为了交差,只得惩处了当时掌管银库的员外郎与司库库使等一干人等,来了个彻彻底底的重组。”
“这个枯井所在的院落本是原先存放银两的殿室,也是凌相提议重修扩建。于旁重新修改更加坚固的狱式银库,自此,这里也就完全荒废了下来。”元睿明回忆着当年的事,“更加巧合的是不久之后就发生了饥荒与夺嫡之乱,凌相大公无私开私库给朝廷捐献了一笔巨款,博得了个好名声,也让先帝更加倚重,还称凌相为‘国之大义’。”
“呵。”白景音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慌忙解释道“我可不是在笑先帝,只是觉得凌相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