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到凌相最后那个眼神了吗,简直就是就像在说,‘姜还是老的辣,跟我斗,你还嫩点。’一样。”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白景音随手拿起摆在元睿明桌上的贡李,随便在衣服上蹭了蹭,便咬了起来。
“这只老狐狸会这样轻松的答应公开善款,朕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元睿明将手头的最后一封奏折批阅完,一边规整着桌案,一边连眼睛也不抬的问道
“不会累吗。”
“啊,嗯?”白景音眨眨眼,“什么会不会累啊。”
“朕说你的嘴不会累吗,不是在讲话就是在吃东西。”元睿明走过来一把抢走她手里啃了小一半的李子搁回桌上,皱眉道“朕的御膳房难道不给你吃的亏待你一个贵妃了吗。”
“切,不吃就不吃,当皇帝还这么小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景音此刻也只能小声抱怨,心中吐槽。
“你说什么——”元睿明拖长声音带有些恐吓的意味。
“我在说。”白景音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敷衍而没有感情的笑容,拊掌道“我在说皇上说的好啊,皇上说的妙~”
“正经一点。”
元睿明拍了她的头一下,而后坐回了御案后的龙椅之上。
白景音捂着自己的脑袋,
“不就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嘛。”她翻了个白眼,“就像皇上说的,凌相那么‘深谋远虑’当然会考虑到我们会清查账面,若是他现在就敢去动那些银子,势必会被查到。一早就做好准备,所以我提出要刻功德碑记录时才半点不慌张。”
元睿明点头,
“这次的职务本就是凌相的人负责,若想在路途中做些手脚,根本就算不得难事。”
“好在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白景音狡黠的勾起唇角,学着那些儒生背书的样子摇头晃脑,“或者说,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
“是魔高一丈才是吧。”元睿明每每听到白景音这样说,都会忍不住的纠正加吐槽。“你的计划是不错,可快到了动手的时机,你可想好派谁去了?”
“皇上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
白景音一脸的不可置信,
“难道除了我之外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就是你去朕才不放心。”元睿明一脸的鄙夷,“所筹集到的善款入账册后都会存放在银库之中,凌相派了足一倍的人手去看管,就为防止生出事端。你只身一人过去,简直是自投罗网。”
“那有什么办法,邵靖易现在还在修养,总不能再拖上他吧。”
“除了邵靖易你就想不到别的了吗。”
听到白景音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邵靖易,元睿明油然生出一种非常不悦的情绪,沉下脸,却又说不清
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而不开心。
“哎呀,皇上放心啦,你现在就好好筹谋着怎么让发布会现场变得万人空巷就好。”白景音太想接手这次这么复又挑战性的任务,生怕元睿明要阻拦所以赶忙将话题岔了过去。
“而且务必一定要大肆赞扬表彰凌相这次的功劳,他不是想出风头吗,那就彻彻底底的将这个风头与任务一并于人前交到凌相手中。”
“这些事不必你说朕也知道该如何做。”元睿明还因方才的话而生着闷气,言语间也多了些火药味。
“不过赈灾一事也不容马虎,朕已打算亲自去淮下灾情严重的地方一趟,顺便巡视水闸修建工作。”
“我们竟想到一块去了!”
白景音瞪大眼睛,惊喜道
“原本我还在想为了达成目的虽然必须得让凌相出一出风头,可总觉得不甘心。最好的方法不就是皇上体恤民情亲自南巡,抚慰百姓吗。只是有一点……”
“暂且保密。”
“暂且保密。”
二人齐声道。
元睿明挑眉,“谁许你学朕说话的。”
白景音“……”
元睿明虽然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冷漠,可心中还是为他不知何时与白景音有的默契而感到欣慰。
“谁学你了,我只是觉得凌相原本就打算在具体的赈灾实施中动手脚。何况我又即将使他的小金库着实要遭殃一把,可想而知他更加不会对灾民上心了。这个时候我们就得拿出英雄救美的气势,悄悄赶赴淮下,来一招出其不意从天而降。”
白景音越说越觉得解气,哪怕计划还没开始,
“我仿佛已经看到凌相的脸被气成茄子样了。”
“茄子……”
元睿明脑海中把茄子的模样与凌相每次被白景音气到面色发紫,整张脸拉长挎下的模样。
“噗嗤。”
他还是没忍住的闷笑了一声,这个比喻未免也太形象生动了些。
“咳咳,其实你一早就知道朕要这样做了啊。”他轻嗽一声,止住笑意又努力回到一本正经的模样。
“我大概能猜到,可是皇上是怎么知道我会知道的。”
这一番话下来差点没咬到舌头。
“皇都中收入最高赚的金银满钵的醉花阴,此次在赈灾筹款中却只捐了区区的五十两因此,连半盅佛跳墙都不够。事出反常,朕便知道你要另作安排了。”
“那可不,皇上想收民心也得有财力支持啊,醉花阴就是皇上你的私人小金库,当然得留到最后才登场了。”白景音朝他挤了挤眼睛,一副讨表扬的模样,
“现在觉得当初应允我建这个青楼是多么明知的选择了吧。”
“只是把那些贪官污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