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速速去传个消息给祖父与父亲,这样大的喜事,也不能本宫一人独乐。”凌素馨吩咐白茶道。
“是。”白茶垂着眸子,淡淡的回复了一个字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瞧她,像是多说几个字就会没了性命一般,真会扫娘娘的兴致。”海棠和白茶虽同为凌素馨的侍女,可白茶那副冷淡的模样让海棠很是不喜,横了她一眼,嘟囔了。
“办事得力就够了,伶牙俐齿的丫头,你一个还不够吗。”
凌素馨此刻却浑然不在意其他,她将步摇插回到发髻上,对着铜镜反复照,望着在步摇的映衬下更显华贵娇美的容颜,很是满意。
“娘娘说的哪里话,奴婢笨嘴拙舌的,之求来日娘娘当了正宫皇后,莫要嫌弃奴婢就好了。”“你若笨嘴拙舌,只怕天下就没一个会说话的了。”
很显然,方才那花让凌素馨极为受用。
仿佛已然从铜镜中看见了自己着凤袍戴凤冠的一日,油然生出一种飘飘然的自得。
“正巧御膳房上午才送来了些玫瑰酥,乌嬷嬷,你去取来赏了这丫头,小嘴巴巴儿的跟抹了蜜似的。”
“……”乌嬷嬷立在一旁,手中端着茶盘,垂眸出神,好像根们没有听到。
“乌嬷嬷?”
“啊,啊!”乌嬷嬷这才反应过来回了神,惶恐道“娘娘恕罪,奴婢一时走了神,是奴婢的不对。”
“让你去把玫瑰酥哪来赏了海棠。”凌素馨皱起眉毛,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
“嬷嬷平时里最是妥帖仔细,可怎么近日瞧着道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模样,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海棠多嘴的好奇问道。
“海棠说的不错,本宫也发觉了,怎么,难道是你那小儿子情况又不好了吗。”凌素馨一边挑选着桌上要用来做蔻丹的花朵,拿起一朵艳丽的芍药放在鼻下轻嗅,淡淡问道。
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一转即逝。
“奴婢惭愧,为自己家里的事分心实在是不该。可娘娘也知道,奴婢丈夫死的早,如今就只剩下长生这唯一的亲人,因怀着他的年岁大了些一出生就患了不足之症。”乌嬷嬷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前些日子家中来信,说长生进来,进来又不好了,先前的方子吃着好似不大有用,奴婢实在是担心,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又不好了吗,长生这孩子这么小一点便如此多灾多难,本宫也是心疼的。”凌素馨放下手中的花朵,幽幽叹了口气。
“也是近来白景音让本宫与祖父实在头疼的紧,忙里忙外疲于应付,也顾不得让太医再去瞧瞧,这样说来,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奴婢绝没有这样想过。”乌嬷嬷急的跪在了地上,表明
心意道“若不是娘娘与丞相慈悲,这孩子出生便是保不住的,这些年来奴婢时时刻刻都念这慈恩,是片刻不敢忘却的!没有娘娘,也就没有长生,奴婢便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本宫不过随口一说,你怎么如此激动。”
凌素馨使了个眼色,海棠赶忙将乌嬷嬷扶了起来,还说道
“嬷嬷就放心吧,嬷嬷这些年是如何提娘娘筹谋考虑,这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娘娘仁慈,必定会相近办去救长生的。”
凌素馨点头,
“诚如海棠说的这样。”她顿了顿,才继续道“更何况这次你还替本宫引荐了一位天师,若办得好,当真替本宫除了白景音这个心腹大患,到时候可就是该本宫多谢你的了。”
她抓住乌嬷嬷的手,乌嬷嬷下意识的一惊,浑身都紧绷起来。
“嬷嬷很紧张吗?你可是自小看我长大的,何必如此生分。”凌素馨笑得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等到本宫做了后位,还不是想派多少太医就派多少太医。听说祖父那里还有一株千年人参,待此事结束后,我便想法子向他讨来,给长生服下,保准他如名字那般,长命百岁。”
乌嬷嬷心中一紧,她知道,凌素馨这是预备要拿长生的安危来威胁自己。
“奴婢从小看着娘娘长大,又岂会不尽心帮娘娘呢。”
人非草木,可让乌嬷嬷心寒的是凌素馨竟还是不信任自己,非要用这种方式才能放心。
“本宫自然是相信嬷嬷的忠心。不然,也不会将长生从乡下接来皇都,事成之后好叫你们母子相聚啊。”
凌素馨笑得越发温和,
“什么!”乌嬷嬷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颤抖着声音,“娘娘把长生接来了吗,他现在何处,还求娘娘仁慈,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看她这幅模样,凌素馨顷刻间把脸阴沉了下来,目光十分不悦。
“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娘娘可是好心,怎么倒像是在害你们母子一样。岂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海棠指责道,
“本宫只是念在皇都中各方面条件都比之乡下好些,不论是太医还是药材都更为方便,这才接你的宝贝儿子来皇都。如今正在城西的别院中安享富贵,好吃的好穿的,一对丫头婆子伺候。可嬷嬷的意思,倒像是本宫要跟一个孩童过不去,是要怎么折磨他了一般。”凌素馨阴冷这眸子,一字一顿,
“实在叫人不能不寒心。”
乌嬷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肚子肺腑之言恳求之词嗓子口却又说不出来,只得将所有担心与不安退回去,叩首道
“是奴婢不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