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照你说的去做,这主意即是你提出的,就交由你去负责吧。”太后端起一杯晨露茶,轻吹,细抿。“看不出来被凌家捧在掌心长大的,却如此能体会百姓疾苦。哀家听说这次你倒是捐献了许多珍宝首饰,用作赈灾。”
见自己得到了太后的夸奖,凌素馨喜不自胜,却表面上更加的谦恭
“太后过誉了,祖父与父亲得皇上信任委以赈灾之责,那臣妾也自当多出自己的一份力,只可惜能做的太过有限,若是能真的帮到皇上哪怕半点,便是好的。”
“这才是对皇上有心呐。”
太后放下茶水,对睿姑姑吩咐道
“有功当赏,去将哀家的那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取来。”
“是。”睿姑姑福身,不一会便捧来一个盒子,紫檀木以红漆描绘出鸳鸯和合图,连盒子瞧着都是精致昂贵,更莫说里面放的东西。
打开盖子,太后亲自将步摇带在了凌素馨的发髻上。
“这双鸾点翠步摇乃是先帝与太后大婚时所赐,寄托的乃是先帝对太后的一片深情厚意,太过贵重了,臣妾怎么能要。”凌素馨说着就欲摘下,却被太后拦住。
“正因为这步摇饱含着情谊,所以哀家才把它转赠给同样对皇帝有真心的你,算是嘉奖,你配得上好。”
轻挑眉梢,
“怎么,难道皇贵妃不喜欢这份礼物吗?”
“没有,臣妾岂会不喜欢呢。”凌素馨抚着那支步摇,春光满面喜不自胜,而表面流露出的喜悦还不及内心的十分之一。“臣妾只是一时间太激动。”
“瞧这傻孩子。”太后笑道,“喜欢便好,这其中的意义你自己要了然于心。皇贵妃模样生的标志,衬得起这步摇,哀家看着也欢喜。”
“臣妾以后一定日日佩戴,不忘太后今日教导。”
凌素馨福身盈盈一拜,感动道。
“罢了,哀家还有些困乏,也就不留你了。”
太后下起了逐客令,而凌素馨达到了今日的目的以及额外收获后本也不想多留,行礼告退后。
睿姑姑出去相送,
回来时顺手带上了门。
“皇贵妃瞧上去如何。”太后闭目坐在椅上,拨动着手中的佛珠,问道。
“回太后的话,皇贵妃出去时春风得意,面含喜色,显然是极为高兴地……”睿姑姑顿了顿,“只是那天师作法一事,太后当真不多考虑下巴,奴婢总觉得此事不会如此简单。”
“当然没这么简单了。皇贵妃是什么样的人,她岂会巴巴儿的跑过来为灾情献策,能得她在意的除了后位除了容貌,也就只有一个了。”太后徐徐睁开眼来,“那就是白景音了。”
“看来静贵妃这是是顺着皇上之情,却失了太后的欢心呢
。”睿姑姑道。
“如此冰雪聪颖的丫头,哀家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哀家喜欢中意于否,在国家社稷面前就不值一提了。白景音这孩子,倘若生个男儿身,那封侯拜相定当不在话下,可偏偏她错生成了女子,还成了皇帝的宠妃。”
太后叹了声气,将手中的佛珠重新带回到手腕上。
“历来宫规后妃不得干政不是没有道理,一个妃子若有智谋又野心,那焉知以后不会外戚做大,若这样的人再当了皇后,只怕垂帘问政也是有可能得。届时这天下岂不是要跟着她姓白了?”
“可奴婢瞧着静贵妃倒是个单纯直率的性子……”
“人都是会变得,特别是与‘权利’接触的过于紧密,那变得就更快些了。”太后起身,徐徐向里屋走去。“哀家不能冒这个险,皇上喜欢她,哀家就自然不能喜欢她。”
“所以太后就算知道皇贵妃想借天师来对付静贵妃,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阿睿。”太后看了她一眼,“有的是何必要说出来呢,心里知道便好了。”
“太后不也喜欢与奴婢说说话嘛。”睿姑姑自小服侍太后,自然知道什么能说不能说,也知道太后并没有真的生气。“比起静贵妃,如今太后也不中意皇贵妃了吗。”
“中意,怎么会不中意。”太后轻嗤一了声,眼神中含着难以琢磨的情绪。“哀家不是把先帝赐的步摇都赏她了吗,只怕她现在插上翅膀就能欢喜的飞上天去了。”
“可太后也不信任皇贵妃。”睿姑姑替太后按着腿,“所以才会提防起她。”
“她自己成不了什么气候,可耐不住凌相野心越来越大。那老匹夫想什么哀家心里可清楚的很,一旦她的女儿做了皇后,诞下皇子,那恐怕那对狼子野心的父子就要即刻逼宫了。”
“这样看来,凌家确比静贵妃危险许多啊。”
“但比起让皇上不爱一个人,让皇贵妃无法成为凌家的希望就要简单的多了。”太后顿了顿,“即便成为皇后,也不能成为一个有生养的皇后。”
说罢,太后从床下的暗阁中取出一个锦盒,里面装着的,竟是与方才赏赐给凌素馨一模一样的那枝双鸾点翠步摇。
她看着那枝钗,轻抚过栩栩如生的一对鸟儿。
“只希望她能不辜负哀家重望,一直带着便好。”
其中的意味,已是不言自明。
回到琳琅殿里,凌素馨还是挂着喜色,将那支发簪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细细端详。
海棠站在一旁,好奇道
“这步摇虽然漂亮华贵,可娘娘拥有那么多珍宝首饰,比它更贵重华美的也有之,为何如此看重这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