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后,臣妾觉得若太后要因此事责罚静贵妃,实在有欠公允。”
白景音能相通宋玉雪或郁秋锦替她求情,就算是雪姬,勉强也能接受,但唯独这话从凌素馨口中说出来,就让她真真恶寒外加毛骨悚然。
‘你是不是脑袋出了毛病。’她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只想这样问一句。
太后也像是十分震惊,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皇贵妃,哀家没听错吧,你这是在给静贵妃求情?”顺带毫不留情的点破,“平日里不是就你们二人针锋相对搅风搅雨,今日这姐妹情深又是唱的哪出?”
凌素馨浅浅一笑,将平日的盛气凌人尽数敛去,温声道
“臣妾也承认与静贵妃有过一些误会,可此事也关乎到皇上,臣妾只能不带私心的去看待,这才觉得太后处罚实在过重了些。”
“哦?”太后挑眉,抚着腕上翡翠,“你且说说,哀家罚的有何不对。”
“上元佳节举国同欢,放假三日暂弛宵禁,允许百姓赏灯游玩,有‘放夜’之称。彼时连女子亦被允许踏出闺阁上街,身为当今天子便是彻夜游幸也无甚不妥。”
“那也不代表静贵妃可以肆意妄为带皇上去那烟花之地。”太后说到这里便来气,瞪了白景音一眼。
“此事确是不成体统了些……”凌素馨拖长音调望向白景音,而后话锋一转,却又说道;“但若只是饮酒赏乐倒也不妨,况且静贵妃毕竟是知道皇上素日案牍劳形才想法子带皇上出宫去消遣,臣妾们无能,不能使皇上欢颜,如今静贵妃能做到了,只要是无伤大雅,又有什么关系呢。”
“照你这样说非但不该罚还该赏了。”
太后冷哼一声,不以为意,态度却多少缓和了些
“罢了,念在此事到底没有给皇上的名誉抹黑,哀家也就勉强小惩大诫,杖责可免,改为抄写女则女训三十卷,明日送来。”
“多谢太后。”
殿下跪着的二人异口同声,唯一的不同是凌素馨反而感恩戴德,白景音却自始至终板着一张脸。
被凌素馨求情这件事,让她心中的不痛快到了几点。
“这请安也请了,训诫也训了,若无事便退下吧。特别是皇上,连轴转一般也该回宫去多些歇息。”
“儿臣谢母后关怀。”元睿明起身行了一礼,便带着众妃告退。
出了太和殿外,
“白景音。”
白景音听到元睿明再叫自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至装听不到还特意加快了步伐。
“你再无视朕,朕就治你的罪。”
治罪治罪治罪治罪是不是这宫里的人只会拿着个威胁人啊。
白景音吊着脸回过身,咧出一个僵硬的大大的笑容,敷衍似得福了福
身
“臣妾耳朵不大好,没听到,敢问皇上有什么吩咐?”
元睿明向她走过去,可白景音却抬起胳膊一边往后退去,阴阳怪气道“哎哎哎,皇上可莫要再靠近臣妾了,不然臣妾身上这顽劣劲儿要是传染给皇上您,那可就不是抄书能解决的了。”
“你这话就是在赌气了。”元睿明皱起眉毛,“方才母后免你杖责,你为何还要摆出一副不满的神色,这不是再给旁人诟病你的机会。”
“我心里头不爽快还不能表现出来吗,那照皇上所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去给皇贵妃道谢?”
“若朕是你,朕会去。”元睿明一本正经的认真道。
“……”白景音深吸了一大口气,只觉得心中的烦闷暴躁情绪比方才还多出好多,很大一部分连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皇上既这样想,那便应该改道往琳琅宫去,何苦与我在这里浪费时间,好走不送。”
说罢,白景音一扭头昂首阔步的就准备撇下元睿明自己回去。
一股力道自手腕传来,白景音一惊,下一秒就被元睿明强拽着拉了回来。没有站稳的她不自觉扑到了元睿明胸前,然后像被烫到似的弹开,可手腕还是紧紧被攥住。
福公公背过身去仰头数天上的云彩,他什么也没看到,他是不存在的人。
“朕在替谁考虑你不清楚?”
“你替我考虑,那你方才在太后面前就该说我们在宫外遇见纯属偶遇,偶遇的意思明白吗,就是没有事先约好,更不存在什么我带坏你。最后居然还沦落到需要皇贵妃来求情,这事我能膈应上好一阵——”
元睿明不等她说完就捂住她的嘴,又靠近一步沉声警告道
“这不是在琼华宫,说话得注意些分寸。”
白景音别过眼,根本听不进去。
元睿明也知道这件事却是让白景音受了冤枉,长叹了一声,拿出从未有过的耐心态度朝他说道
“朕不是不能说,可即便说了母后是不会信的,还会觉得朕为了包庇你不惜扯谎。可就算没有皇贵妃,朕也不会让你真的受罚,你明白吗。”
白景音垂下眼眸,不知在思考着些什么。
“那你要如何才能让此事过去。”元睿明把心一横,所幸让她自己提要求。
这还差不多。
白静音心中稍稍畅快了一点点。
她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拉下元睿明还捂在她嘴上的手,偏过脑袋说
“既然皇上也觉得我是冤枉的,罚错了我,那太后罚抄的那些女则女训,是不是也该皇上代劳一下呢。”
“你让朕去抄三从四德?”元睿明觉得白景音次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