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尧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偷窥狂。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云亦烟的一切,想要看看,她居住的环境,想要多呼吸几口,有她在的地方的空气。
院子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早上吃完的空碗还摆在桌上,毛茸茸的拖鞋,也歪歪扭扭的在凳子旁边。
到处都是烟火气。
霍景尧上楼,去了云亦烟的卧室。
她的包随意的扔在懒人沙发上,其余的东西,都是来到这里才购置的,全新的。
他走到床边,拿起枕头,放在鼻尖,轻轻的嗅着。
是她的味道,和京城的家里的枕头上,残留的气息,一模一样。
果然,她在哪里,味道就在哪里。
这香味,是霍景尧求之不得,寻找无数种香氛,都找不到替代的味道。
他又起身,站在窗户边,眺望远方。
她每天也会往窗外看去吧,看到的就是他现在的风景。
霍景尧趁着这个时间,把玻璃房子的每一处角落,都逛了个遍。
他想要熟悉她接下来生活的地方,这样的话,在京城的时候,他回想起来,也能想象出来,她处在一个什么样子的环境当中。
霍景尧正在后院里,看着菜地里的各种,他不认识的农作物的时候……
手机响了。
“霍总霍总,”周望的声音,焦急的传来,“他们回来了!”
“我马上出来。”
“不行,霍总。他们正在往大门的方向走,你不能出来!”
“不能出?你才发现他们?”
周望说道:“这村子里的路,四通八达的,他们是从另外一条小路下山的,我……我只顾着盯着大路了。”
现在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了。
周望想了想:“霍总,您看看有没有后门之类的。或者……翻墙?”
霍景尧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处,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他们回来了。
霍景尧迅速的找了,就近的一个藏身的地方,躲了起来。
与此同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还挺累的,爬了这一阵儿,气喘吁吁。”云亦烟的声音传来,“不过,挖了这些红薯,够吃一个星期了吧?”
“嗯,可以用来做红薯饼。”
“你真是什么都会做。”
聂铭笑了笑:“都是在这里住下之后,慢慢摸索出来的。你休息下,我去给你舀一碗鸡汤过来。”
“谢谢啦。”
“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霍景尧慢慢的往前,挪了挪,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院子里的情况。
云亦烟穿着雨靴,靴子上沾满了泥土,她穿着一件衬衫,外面套着一件背心毛衣,袖子挽起,露出白皙的一小截手臂。
明明才两天不见而已,可是现在霍景尧看见她,目光里尽是思念的神色。
想她了。
很想很想。
尤其是,想到她的肚子里,正孕育着他们的孩子,一个新的生命。
霍景尧的目光不自觉的,往她的小腹上看去。
平平坦坦,普普通通,一点异样都没有。
他猜想,云亦烟坚决要离婚,死活不动摇,不管他怎么刁难,只想速战速决的心思,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怀孕了,想带走这个孩子吧。
她肯定认为,他会来争夺这个孩子。
无形中,孩子的存在,倒是促进了两个人离婚。
聂铭很快端着鸡汤过来了:“尝尝,喝点补补。”
“你也忙活了一上午,休息吧。”
“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觉得累。”
云亦烟对着鸡汤吹了吹:“天天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挺充实的。至少,不会胡思乱想。而且也没有这个时间去东想西想。”
聂铭看着她:“你是才来,有个新鲜劲。”
“不,到了我这个年纪,新不新鲜已经不重要了。”云亦烟说,“长久稳妥,才是最重要的。”
聂铭在她对面坐下,随口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来找你?”
“他们?”
“对,他们。”聂铭说,“你在京城,又不是只有一个他。”
云亦烟拿着勺子的手一顿,随后才恢复正常:“我走得挺突然的,谁也没通知,东西也没带走什么。他们要找……再说吧,我发个保平安的消息就好。”
“他们可不是普通人,”聂铭看着她,“只要想查,随时都能查到你的行踪。”
“……不需要查啊,我完全可以告诉他们。”
“你不担心……霍景尧找来?”
云亦烟笑了:“他找我干什么啊,他在京城夜夜笙歌的,快活似神仙。而且,他也不知道我怀孕,没必要对我念念不忘。”
“那你呢,”聂铭反问,“你对他,有没有恋恋不忘?”
躲在角落里的霍景尧,都忍不住提了提心。
他想知道答案。
哪怕,他的内心,此刻是无比矛盾的。
他一边希望,她还念着他。
可一边又希望,她该忘了他。
这种心情无比的折磨人,天平的两端,都是一样的分量。
勺子碰撞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声音,云亦烟淡淡回答:“忘……是忘不掉的。”
“哦?”
“在你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自嘲的笑了两声,“说来也是我太不争气。我放下了他,却无法忘记他。他是我第一个喜欢乃至深爱的人。在他之前,我没有爱过。在他之后,我也无法再去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