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路像是带起一阵风,直奔云亦烟家里而去。
这一次,他直接输入密码进去。
门一开,里面的装修,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是,很安静。
霍景尧没有喊她的名字,因为他意识到,她可能离开了。
他又不敢确定,心里还怀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越靠近主卧,霍景尧的手就越抖。
他拉下门把,“咔嚓”的声音格外清晰,他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都敲打着他的耳膜,一下又一下。
大床上,空空荡荡。
被子叠得整齐,还有些褶皱,看得出来,主人不是很擅长干这种活儿,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芳香。
梳妆台上,瓶瓶罐罐,摆放得满满的。
甚至还有一瓶东西,盖子都没合上,就这样摆着,很显然,主人忘记合上它了。
衣帽间里,衣服分类挂着,鞋帽间里,也是整整齐。
浴室,也一样。
都是整齐得不能再整齐。
没少什么东西。
霍景尧站在床尾,却什么都明白了。
解雇何生,不见踪影,东西没带……
云亦烟走了。
就像上次,她突然飞去巴黎一样,匆匆忙忙,又毫无征兆。
从巴黎回来之后,她就火速办理离婚,不再拖泥带水,也没有任何的留恋。
“霍总……”周望跟了过来,“云总呢?”
霍景尧没说话。
窗帘是拉着的,只留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光线从那里照了进来,正好落在霍景尧的脚边。
周望四处看了看:“云总她……她,出门了?”
“出门了,”霍景尧淡淡说道,“出远门了。她会不会回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这么多的东西,都还在呢,云总应该会回来的。”
“身外之物,带不带都一样,在哪里,都可以买到。”
周望还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霍景尧却制止了他,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是。”
周望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霍总现在的心情,肯定很复杂很不好受。
霍景尧走到床的一侧,弯腰坐下,拿起枕头,放在鼻尖轻嗅着。
枕头上面,还残留着,她头发上的淡淡香味,独一无二。
是属于她的,别人无论如何,都模仿不了的味道。
“头天跟我办理离婚,第二天,就可以悄无声息的走掉……”霍景尧抱着枕头,就像是在跟云亦烟对话般,“如果不是我担心你的身体,查到了医院,还要多久,我才会知道,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或者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要不是,我来找你,我又要多久,才知道,你已经离开京城了。”
“你跟傅君临说,要辞职。我以为至少还会再过一段时间,哪里晓得你会行动这么的迅速……”
“再给我多看你几眼的机会,再多留在这座城市几天,多呼吸一个地方的空气,多好。”
床角下,毛茸茸的拖鞋,还摆放在那里。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可是主人,已经不在。
半个小时后,周望才看见霍总从主卧里走了出来。
他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霍景尧的手里,拿着一个枕头,抓在掌心里,牢牢的握着:“走吧。”
“霍总,这里……”
“我会让张嫂定时过来,收拾一下,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也许,也许可以等到她回来的那一天。
如果等不到,那也挺好的。
至少说明,她在外面过得非常棒,丝毫不贪恋,京城的漫漫时光。
那时候……霍景尧想,他也应该不在了吧。
而没有他的京城,她又或许是,愿意回来的。
脑子里的思绪,非常纷杂,乱成一团,让人理不清楚。
回到公司之后,霍景尧待在办公室里,谁都不见。
周望端了一杯热茶进来,顺便,留了一张便利贴。
霍景尧瞥了一眼。
便利贴上面写着云亦烟最新的航班信息。
霍景尧将目的地的那座城市,记在了心里。
他伸手,拿起,细细的看着,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化为嘴角的一抹弧度:“好地方。四季如春,山清水秀。”
………
昆明。
云亦烟一出机场,就看见了聂铭。
他穿着一件白色长袖,灰色长裤,脚蹬一双运动鞋,看上去倒是年轻了好几岁。
许久不见了,她想。
人群中,聂铭依然是无比耀眼的存在。
他也看见了她。
“亦烟,”聂铭朝她招手,“这里。”
他快步走到出口,十分自然而熟练的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不用,”云亦烟还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
“我来。”
聂铭不由分说,拉过她的箱子,往外走去。
云亦烟笑了笑:“你还是这样,没变。”
聂铭很细心,很体贴,永远会为她着想,站在她的角度,让她过得舒服自在。
“你也没变。”聂铭侧头看了她一眼,“但,看着是憔悴了些。”
“离了个婚,当然,耗费了不少心力精神。”云亦烟回答,“不过,好在,这个婚,是成功的离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提。车子在外面等着,带你去我的新家。”
她笑:“很期待。”
车子行驶在高速上,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之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