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市招投标中心主持市中心至银秋滩双向八车道的高架桥工程项目,全长37.72公里,建成后不但能够直接连结市区中心、银秋滩、港口和高速公路,而且对完善、缓解市区主城区交通拥堵、便捷市区对外交通联系有着重要意义。
按湎泷惯例几十亿的大工程虽然走招投标流程,但毫无例外都落到具有港口背景的建筑公司囊中,毫无例外屠家在这些公司都有干股。
而替屠郑雄牢牢把守这道关卡的正是湎泷港开发建设有限公司总经理、六大金刚排名第五的屠川发。
别看他排名第五,其实六大金刚并不是按能力水平,而是与屠郑雄的血缘关系远近,所以他儿子屠晋金排名第一。在安排六大金刚卡位问题上,屠郑雄让有本事的掌管企业大把大把赚钱,表现弱些才进管委会当公职人员。
岭南地区重商重财不重官。
屠川发绰号叫“屠大钩”,意指他那活儿弯弯象把钩子,堪称男人当中的名器,据说不管什么贞女烈妇只要被他钩一回包准神魂颠倒不能自己,从此以后任他呼来叱去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悔。屠川发多次得意地夸口全湎泷只有他玩女人不花一分钱,女人们都心甘情愿倒贴,就怕他不赏光。
屠川发口味比较重喜欢中年妇女,年纪稍稍大点也没关系,按他的说法是“耐操去火”,坊间传闻连他的干妈——屠郑雄老婆傅姬月都被收入囊中!
须知这层关系可是当众拜过亲的,也是屠郑雄唯一公开承认的干儿子。干妈与干儿子关系亲密到即便当着屠郑雄的面,傅姬月都敢把白花花大腿翘到屠川发身上要求按摩,由此推论,屠郑雄不在场的话恐怕就是“大钩”大展神威的时刻。不过屠郑雄在这个问题上蛮开明,一来得罪不起老婆,傅姬月娘家是湎泷郑氏家族的外戚,想坐稳港口这块地盘必须搞好与当地望族的关系;二来屠郑雄在外面包养的几个都玩不过来,哪里顾得上老婆?有人帮着分担是好事,就应了那句“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银秋滩高架工程从开始起就让屠川发有点纳闷。
按以往规矩市里还没发布公告,屠郑雄就会把他叫到办公室,拿铅笔在便签纸上写个数字,推到他面前轻飘飘说:
“按这个报价拿下工程。”
偶尔也有失手的时候,不要紧,屠川发还有三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市招投标中心副主任荣彩云是尝过“大钩”妙处的,叫她往东不会往西;市建设局等相关职能部门都有屠郑雄的人,屠川发十天能办好手续,其他人半年都跑不下来,看你着急不着急;重重障碍都没阻拦住,最后一招屠川发大模大样找上门要求入股,不答应?接下来流氓地痞无赖轮流到工地滋事,搞得你寝食难安。
头一回还需要在湎泷正务平台上看到招标信息,赶紧向电话请示。屠郑雄说自己正在省城有事,闪烁其辞道:
“能做就做,不要勉强。”
屠川发暗想他娘的哪次工程不是靠霸王硬上弓抢来的,什么叫“不要勉强”?你又没老子的“大钩”,想做就能做?
关于屠郑雄与白钰的激斗,屠川发也听到些风声。久在商界,对官场那些门门道道确实不是很懂,比如近期围绕人事调整问题一直闹到申委书记面前,到底为什么而争,干不就行了吗?港口就是屠家的天下,安排个局长算啥玩意儿!
屠晋金、屠友军等人都骂他不懂别乱说话,风尖浪口容易出事。
银秋滩高架工程项目,屠郑雄没说做也没说不做,屠川发觉得还是应该争取一下。
哪有放着大把银子不赚的道理?
第一时间联系荣彩云,她说在市党校学习半年,按规定全封闭管理不准过问单位工作。屠川发顺口说提前祝贺啊,马上要提拔你了,最好拨正弄个主任。荣彩云支吾着换了个僻静地方低声说都知道我跟你走得近,被打发到党校先挂起来,等学完回去恐怕岗都没了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呢,唉!
屠川发吃惊地说你的资历排次于主任、常务副主任排第三,怎么可能说拿就拿?这事儿不行,我要请干爹出面!
荣彩云声音更低,说快别提屠书记了,告诉你,我在党校遇到的基本都是跟港口那边关系密切的,尤其汪新奎、柏艳霞两个人分管领域,已经开始秘密清洗了,川发!
她挂掉电话隔了两三分钟,屠川发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恶狠狠骂道:“操!”
新市委书记刚到任半个月,湎泷就变天了?
想了想指示手下照尽可能往下压反正每次工程结束都报增项,真正利润大头不在工程本身而是增项。
紧接着联系几家平时经常托标串标的公司,老总老板们都含糊其辞似不愿触霉头,其中有位暗示这回有外地公司参加投标,不能排除市委书记带过来的。
一群胆小鬼!屠川发骂道。
周六下午,再三斟酌屠川发决定亲自参加招投标,顺便看看到底哪路神仙敢空降湎泷抢自己的生意。
来到大厅门前,明晃晃停了辆110警车,里里外外出入的保安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切,就晓得充门面!”
屠川发轻蔑地吐了口唾沫,带着五六个小弟大摇大摆往里走,不料陡地被两名保安挡住,问道:
“哎老板来干什么?”
“招投标中心,不来招投标你说干什么?”
屠川发语气不善道。
保安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