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两位哥哥的意思,是要给大家转移一下注意力,有个光明前途的期盼,才不会这样痛苦。
所以他很自豪道:
“现在只要将我扔到一个悬崖山洞,藏个十年八年,出来就是天下无敌的大高手!”
说着还摆了个招牌的白鹤亮翅,终于将英淑噗嗤一声逗笑了。
车厢里终于雨过天晴,开始升起一种名为快乐和希望的气氛。
霍元龙也在外面笑骂道:
“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你们倒好,在里面讲笑话!”
“既然累,干嘛要跑呢?”
一个声音突然穿插进来,霍元龙根本来不及反应,一根白色的物体迅速在几匹马身上一穿而过。
马匹嘶鸣着往前栽倒,整个车厢在倒地的马身上一磕,整个腾空飞起,倒栽着往地上砸去。
“不好!”
霍元龙被摔了个荤七素八,好歹他是武道高手,离化境也不过一步之遥。
他在地上狠狠一拍,整个人飞卷着后发先至,冲到车厢下方。
双手向上一顶,将车厢牢牢撑住,没有被砸的四分五裂。
没等到放下车厢,那根白色的物体,又是来回一个扫荡。
车厢四下散成了六块,里面苟四海抱着黄尚文和刘英淑窜了出来,李文博早就飞在一边。
所有人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然后就看到,天上缓缓降下来一个人。
这个人有着刀劈斧凿一样的轮廓,鹰钩鼻,深眼窝,满头的白发苍苍。
这是一个熟人,或者说,是一个很熟的,雕像。
如今他活了过来,或者也有可能,那座雕像,就是照着他的样子雕刻的。
他左手拎着一面小锣,正是另兄弟四人丧胆的除妖锣。
而右边,是一柄平平无奇的纯白色小剑,大约手臂长短,全身笔直。
也没见开刃,剑脊平滑流畅,看着造型相当普通。
就好似街头卖艺人耍弄的那种树枝雕刻而成的木剑。
然而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的是,这柄剑不是握在手中的,而是飞在空中,盘旋着,如一条鱼一般游走在那人身边。
霍元龙当机立断:
“鹤翼阵,老三中间顶,老二断后路,上!”
三人都是多年的老配合,不需要多说,瞬间组了个阵型就扑了上去。
苟四海拿出了真功夫,开始玩命。
只见他全身迅速发黑,然后发青,一转眼就成了个黄铜色皮肤的铁人,看上去跟当日的大司禁有些相像。
李文博如同大鹏展翅一样全身衣衫飞舞,在那些衣服下面的一身短装上,是密密麻麻的飞针套筒。
他一把抓了大半,双手如千手观音一样四面飞扬。伴随着嗖嗖之声,将前面那人周身所有退路全部封锁。
霍元龙全身功力凝与一拳,拳峰处如同碳火被吹火筒重重吹了一记,燃烧了熊熊烈焰。合着口中一声爆喝:破!
天罗地网,三面合围。
可惜,仙凡有别,人间之力终究只在凡间称雄。
那人连白剑都不曾动用,只是轻轻抖了抖左手。
“锵~”
锣声响彻,三人从空中翻倒向地面。
正是血气翻涌,蓬勃奔流的时候,这一声锣,便将所有的劲道,都当中截断,新力旧力一下撞在一起。
噗~
三个人齐齐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动惮不得。
黄尚文更是发现了可怕的事实,刘英淑身上,又开始有黑色的细丝发了出来。
那人笑呵呵的从空中降落下来,看着黄尚文,一脸的和善。
好似一个隔壁院子的大叔,心情好了来你家串串门,打个招呼一般:
“呵呵,不用怕,我不伤你,你只是一个凡人,又何必与这些事情纠缠不休?不如放了他们,自己去吧。”
黄尚文不理他,只是呆呆看着失去意识的英淑。
迟迟没有回应,那人恼了:
“却要执迷不悟么?也对,人间情爱纠葛,最是伤人心魄,我不怪你。
可惜了,若是这女子化了妖种入体,我也懒得来管这闲事,随它去便是。
可是魂种附身于一个胎儿,前所未有,风险太大,必须立即铲除,以绝后患!”
他声音开始变得尖锐,有些不悦于黄尚文的痴呆。
旁边霍元龙三个挣扎着起身,拼命往这边爬,三个人好似蠕动的毛虫,一点点合围而来。
黄尚文忽然变得异乎寻常地平静,道:
“放了我哥哥们离去,我和英淑跟你走。”
那人皱了皱眉,嗤笑道:
“放虎归山,后患不绝,这便是你的执念么?”
他点点头,又道:
“恩怨到头一场梦,因果羁绊几时休。”
身边的白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周围穿插了一圈,又稳稳当当回到了身侧。
哥,身形还定在原地,保持了向前蠕动的姿势,然后那些血肉,一片片地跌落下来。
他看到了三人的眼睛,有不甘,有憎恨,有眷恋,有不舍。
但终于随着骨肉成泥,一切烟消云散。。
“不~不~”
黄尚文低沉的哭喊了出来。
那是他亲如骨肉的兄弟,在眼前被千刀万剐,零落散了一地。
那是他有生以来,终于第一次感受到兄长的温暖,在面前化为了冰冷而刺骨的红泥。
“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痛苦地揪着心口,伤痛到了一个极限,便再也哭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