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长安笑道:“这些您决定就好了,我只管吃包子。”
“你这小子!”
沈诚言又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俩人说得开心,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中年男人背着一个用绳子捆着的白色麻皮口袋,手里拎着一个布包,来到了校门口,被警卫室拦了下来,说了几句什么,随即才又背着口袋,拎着布包走进校门。
然后远远地看到了校园东墙下,一大一小两个亲昵说笑的身影,旁边白色的宝马车停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墙壁阴影下,也让人感觉熠熠生辉。
男人站在那里,看着那个比较高的身影拍着那个比较小的身影的脑袋说笑,那种亲昵在他这个当父亲的记忆中也没有过几次,在儿子慢慢长大懂事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了。
他努力回想,终于记起在前不久就有过一次,心里面好受许多。
就是可惜,喝醉了……
他站在那里怔怔望着这一幕,像是要牢牢把眼前的画面记在心里,然后沉默着转过了身,背着那个用绳子捆着的白色麻皮口袋,拎着同样土里土气的沉重布包,在来往学生们偶尔瞥过来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走出校园。
口袋和布包都颇为沉重,他在中途停下,从口袋里面摸出半包皱巴巴的渡江烟,抽出一根,用一次性打火机点燃,站在路边沉默地抽完。
然后抹了把脸,舒一口气,重新背起口袋,拎起布包,又一步步走到了镇子南端的火车站前。
他将在这里坐上前往市里的大巴车,并且到市里坐上火车,继续远行,孤身乘坐十八个小时的火车硬座抵达两千里外的工厂。
这里有他兑现对妻儿承诺的工作机会。
这里有千千万万个他,千千万万个家庭的希望。
他们汇聚在一起,变成巨龙腾飞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