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院门打开,先是走出两个梳着笄发的姑娘,左边的正是柴郡主,她手里捧着梅花,只是动作甚是僵硬,表情也很严肃。
而柴郡主身后,就是散着头发,穿着素衣的江怜心,一步步的往高台上去。
柴壁君最先到高台处,但是她并没有上去,而是立在两侧,虽然脸上的表情并不太好,但还是一板一眼按照说定的礼约走着。
最后,只有江怜心和两个捧着合盘的嬷嬷走上了高台。
那两个嬷嬷一个人手里端着水盆,一个端着梳子和一只漂亮的玉簪。
江怜心跪在正中的蒲团上,江赞就站在她的面前,诵读着诰文“今,大聖,镇北侯江氏有女,镇北侯之孙,镇北侯世子,从卫使嫡二女,江氏怜心,年满十五岁…”
新月从未见过这么隆重的及笄礼,一家三代,都列席,大伯亲自写诰文,做礼仪官,新月想这对于江家的女孩,应该是除了嫁人外,最重要的事情了,若不是因为国丧,定会请全城的贵眷前来观礼,告诉大家,江家有女初长成,炫耀给众人看。
想到自己十五岁那年,正是嫁给了容旭,已经梳起了妇人髻,何谈及笄。
说着,新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倒是不经意间,摸到了那支白色的绒花。
“姑娘,您的簪子歪了。”翡儿说着,为新月扶正了簪子。
此时高台上的江怜心低着头,她的母亲和祖母,正拿着梳子,一下下的为她梳着头发,最后绾了一个团髻,顶在头顶,李老夫人拿起玉簪,递给小李氏“你来”
小李氏受宠若惊,不敢去接,但李老夫人坚持,她也就不在犹豫,伸手为自己的女儿簪在簪子。江怜心拘身,跪在了地上“祖父母,父母在上,请受小女一拜。”
镇北侯病得应该有些重了,面色也不好看,但还是打着精神来到了这里,点点头说“乖孩子,如今是大人了,以后嫁了人,出了门,也定然记得,身为江氏后人,不辱我江氏门风,谨慎,正直的为人。”
“是,谢祖父教诲。”
四人分别嘱咐了她一番,江赞道“礼成,起身。”
此时,江怜心才站了起来,走到了母亲身边。
小李氏摸了摸小女儿的手,淡淡的笑着,说了句“好孩子,如今长大了。”
“礼毕,散。”江赞喊完,众女眷们才上了高台,簇拥着江怜心。
新月坐在原位,看着高台上,含蓄笑着的江怜心,又想起那个体面又艰难的江怜月,二是姐妹,自然非常相似,想来,江怜月也是有过一场盛大的及笄礼,全家人也都是这样真心实意的祝福她了。
正走着神,新月就听见小李氏说道“请各位移步,后庭设了酒宴。”
“姑娘,咱们走吧。”新月见小李氏领着女眷们往刚才来的后庭走去,而男宾也往北面的前庭去了,也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后面去。
走着,新月抬手,看了看自己为江怜心准备的贺礼,既然自己是来观礼的,自然也要送上贺礼。
“徐侯女留步。”新月回头,见柴壁君与自己的侍女,就站在自己三米外的地方。
新月止步,等着她一步步的走来,拘身道“柴郡主。”
“徐侯女,客气了”说着,柴郡主回礼“怎么没在怜心房中,看到姑娘。”
新月笑“小女并不是怜心姑娘的好友,只是庄老夫人相邀,我才能参加这样的场合。”
“原来如此,咱们同去后厅吧。”
新月点头,与她同行了起来。
“说起来,我身上的这件袍子,还是用徐侯女所赠的布料所制,做成衣服,侯女觉得如何呢?”
新月一时还没明白她话的意思,只得附和道“郡主穿着甚好。”
“侯女真这么觉得?昨日我穿着进宫去,皇后娘娘说这衣服,并不适合我,显得我脸色苍白,一点灵气都没有。”说着,柴郡主有些嫌恶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新月看着这匹上好的湖州缎,在她的手里口中一文不值,真觉得是可惜了“我听布庄的嬷嬷说,是郡主您自己挑选定的这匹料子,好不好看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且也穿在了身上,这上好的缎子,自然也是配的上郡主您的。”
“我本是不喜欢的,只是我不喜欢别人与我抢,一抢,我就想要了。而且,谁也不能抢走我的东西。徐侯女觉得呢?”
“若说这匹缎子的话,既然不相配,又何必强求。”
“新月你在这里,祖母找你了,来。”来找新月的,是今年刚刚嫁给小李氏二儿子的周氏,她拉着新月,见柴壁君,笑着说“郡主,我们先失陪了。”
新月被周氏拉着,新月知道她是专门来就给自己解围的,新月并不是很喜欢柴壁君,所以跟她说话,也是有些躲避,在旁的周氏,定是看了出来,专门跑过来解救她。
新月屈膝,笑着说“多谢夫人了。”
“姐姐,我是浣儿啊,你不记得我了。”
“周浣,我怎能不记得你。”说着,新月笑了起来。
周家的家主与豫王世子是至交,两家的孩子也是好友,常在一起玩耍,新月与周浣的姐姐周薇还是手帕交。
“刚才我生怕姐姐不认得我,走那年,我不过才十岁。”说着,周浣明媚的笑了。
“是啊,如今都嫁做人妇了,郎君待你可好?”
浣儿低下了头,羞怯的说“他待我,极好。”
“如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