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顺着容映指的方向,这里正对着容昭的军帐,军帐前有一面高台,容昭就站在高台上,看着严阵以待的兵士,面色严肃。
新月当然看不见容昭的脸上的表情,只是从他的动作上,看出他既严肃又沉重。
“姑娘,你快放开我们姑娘。”颦儿本来去山下的马车拿东西,跑上来就发现新月就这样被容映拽着,看向别处,赶紧跑了过来。
容映松开了新月的手,新月好似脱力的时候,坐在了地上,怔怔的看向前方。
“何必要看呢,反正都是必死之人了。”容映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站在新月的身边,陪着她一起看。
“那你呢?在这里看什么?”新月抬头看容映,他也在出神,随后想通了的说“哦,原来是想看你的胜利成果。”
“随便你怎么想吧”容映懒得她辩解,只是他并没有走,而是看着这灯火通明的军营,对新月说起了话“这场仗,如果我打的话,是会赢得的。”
“当然是会赢的,他此次去,也是带着必胜的准备和把握去的,如果没有你们的计谋,他又怎么会死?”新月说到最后,也忍不住的讽刺了起来。
“我有个问题,我是真的很好奇。”新月的话,并没有让容映生气,而是让他坐下了。
“我不会回答你的。”新月断然拒绝了。
“你可以思考,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一个情报。”容映侧目,看了一眼新月,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的军营。
容映见新月没有回话,于是径直的问了起来“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把太子围杀,你为什么这么笃定的好像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
“不是你刚才说的吗?说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让我不要看。”说起这个,新月倒是能分出一些神来,一听就心虚了起来。
“之前呢?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要杀他的。”说着,容映指向向这边看的容昭,他们这边灯光很暗,所以容昭是看不到新月他们的。
“所以,你要一直问我这个问题?”新月侧目看了容映一样,容映也在出神的望着前面的容昭“我其实,并没有很恨他。”
新月不敢作声,容映现在…在说什么?
“他就算得到一切,我也不恨他。”容映看着新月,又说了一遍。
“我不想听这些。”说着,新月往外坐了坐。
容映倒也没跟过来,只是继续好似自言自语的说话“廉王爷其实对我的照顾,也是很不错的,只是不能时常见到母妃,后来我母妃死了,我也没有多少怨恨,或许是因为她的贪心,亦或者她太过愚蠢的被人算计,我本都不在意的。只是不知怎得,我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不后悔也不想停下来,但也没有,非得要他的东西不可。”
“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几乎是费尽心思,还不惜与梁国的那只最狠的狼勾结。”大聖的人都叫梁国的人为狼崽子,而梁国最狠的狼,并不是他们那孱弱无能的王,而是早就盘踞在上的梁渭。
“我骗你呢。”容映看着新月不解的样子,笑了起来。
这是他对新月,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新月竟然觉得,有些灿烂的光晕。
“我并不想与你玩笑。”新月敛下自己眼下的惊艳,垂着手说道。
“可能只是因为心中的不甘吧。”这下言行不一致的,变成了容映。
容映见新月好像在偷偷的嘲笑自己,平静的解释道“我的不甘,就是眼前的这件事情。这仗我带兵去,也是能打赢的。”
“如何赢?用我哥哥的性命赢?”
“什么?”
“如果我哥哥是先锋的话,他被敌军困住了,你是太子的话,你会去救他吗?”新月问完,直直的看向容映。
“你哥哥并不是这次的先锋。”他当然不是,这是容映专门安排的。
“如果是呢?我父亲,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只有半幅遗骨,他的头,被紫利砍了下来。你说我哥哥,看到那副头骨以后,不得拼尽全力去追,而你,又会去做何选择?”
“你父亲的头骨,一直在紫利家中的柜子中陈列,这次的前锋又不是新泰兄,我自然不用面对这样的局面。”新月听了以后,皱了皱眉“那,那他要怎么死?”
容映看着新月指着的人“也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被你猜到。”
“这样就为你的计划,生了很多的变数,为什么…不用最好用的刀,而是要绕弯子呢?”现在,真的轮到新月对容映的想法感到好奇了。
“你写给我的信,我以为你多少能懂我一些抱负的。”新月回想了一下,自己写给他的信,平常也无甚特别的,何时说过什么懂他的话了“我什么时候跟你写过这样的信。”
容映倒也没有生气“倒也不必,为了登上皇位弄得国破家亡,我只是与你一样,只要把挡路的摘掉即可。”
新月想起来了,自己在最近的一封回信里,写到“你问我为何变了主意,倒也不是因为什么大事,只是去岁在东都,想通了一些事情,那就是没有必要因噎废食,迎难而上也不是妙法,我大可以不吃那些会噎到的东西,再不然就细细的咀嚼,最不济还有以退为进这一一个办法,总有吃透的时候。”但这封信,是新月再跟容映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跟容旭和离。
不知怎得,新月觉得自己梦里的东西,好像哪里出了差错,比如眼前的容映,他在自己的梦里,是个杀伐果断,毫不近人情的人,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