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后,日子就开始如同白驹过隙一般的向前跑着。
宫中正经主子,只有四个人,这对于从小就被教育管家之道的新月来说,是游刃有余的小事,仅仅是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个大一些,仆人多一些,亲属多一些的地方。
而且若是她有一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柴壁君都会“提醒”她,而且会提她办好,新月一贯是个脾气好的,每次有这样的事情,她都会让柴壁君尽量的去办。
闲暇的时间也多了起来,新月此时正在绣一个小孩穿的肚兜,她选了最好的绸子,用的线也是用草木染制的丝线。怜心有孕了,如今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这也是她嫁入宫中一年后,发生的唯一的一件让她重视的事情。
翡儿将茶放在新月的手边“娘娘,喝点茶在做吧。”
“就这几针了,绣好了你送去淑妃的宫中。”
“是”翡儿将茶往一边放了放,不碍事。
“娘娘,颦儿回来了。”王嬷嬷从外面进来,很是开心的对新月说。
“真的?”最后几针新月没没心思再绣下去了“快让她进来。”
颦儿嫁人了,国丧隔了年后,民间就有婚嫁之事了,而且身为天子,都带头娶亲了,更何况是民间。颦儿也年纪不小了,所以新月就将她嫁给了那个她总是提起的,徐新泰军营中的一位军士。
“奴婢参见娘娘”这是颦儿婚后,第一次来拜见新月。
新月笑着让翡儿扶起她“快,快过来。”
颦儿梳着妇人鬓,上面带了两只金簪,衣服也穿上了丝绸,看来她的官人对她很是不错,二人的日子,也是过的很滋润。
“姑娘,奴婢来看您了。”说着,颦儿伸手拉着新月的手,哭着跪在了她的榻前。
“好颦儿,你别哭了,别哭了。这都说新妇是不会哭的,不然就是在夫家过得不好,怎么,你的夫君对你不好?要我给你做主?”说着,新月抬手装作要去为她讨回公道的样子。
“姑娘,他待奴婢是极好的,什么好的都紧着奴婢用。”颦儿拉着新月的手腕上,挂着一只翠玉的镯子,虽然不如新月手腕上的这只,也是成色不错的上品镯子。
颦儿出嫁,新月自然是奉上了嫁妆,都是新月看得出来,她身上的东西,都是婚后置办的,颦儿并不是个铺张的人,所以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她的丈夫为她准备的,很是欣慰的说道“他对你好就好,我将你嫁出去,不就是为了想让你去过快乐自由的人生去啊。”
颦儿一听,低下了头,眼泪就更止不住了“姑娘对奴婢的好,奴婢,没齿难忘。”
“颦儿姐姐,你看你这一身的行头,说是娘娘嫁出宫的大宫女,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个大人的亲眷夫人呢,来,李夫人快起来,地上凉,若是跪伤了膝盖,李大人可是会心疼的。”翡儿如今成了这宫里的大宫女,但在颦儿面前,依然还是很是尊重,还开起了玩笑。
“你,你嘴坏,丰郎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他只是个大兵,那里是什么大人。”说着,颦儿倒是站了起来,只是满脸羞红的打着与她玩笑的翡儿。
王嬷嬷从外面进来,为颦儿端了茶,颦儿更是消受不起的要跪下,却被王嬷嬷拉住“颦丫头,你是在我手底下长大的,嫁人了,回了娘家,难道娘家人一碗水都不给你喝吗?”
“谢,谢嬷嬷。”说着,颦儿哭着接下了这碗茶。
“可别哭了,不然那李大人真觉得你进宫是受委屈的。”说着,新月用手帕为她擦了擦眼泪。
主仆几人依然十分的亲切,在一起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
“是吗?如此看来,那孔茂真的是可恶至极。”新月听了颦儿说的,宫外的事情,皱了皱眉“珊儿就没有任何反应?”
“自从衍文公爷在去年冬日去世后,这衍文公府就换了主人,就连太夫人也没能掀出什么风浪,前几个月被送回了老家的祖坟,为老公爷守灵了。而珊小姐怕影响公爷的前程,就算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只是忍着,不发一言。”
“老奴觉得茂公爷不是这样的人啊,外间怕是误传吧”王嬷嬷不相信的摇头。
“是啊,如今还是老公爷的丧期,他丁忧在家,要是敢纳妾,那可是要革功名和打板子的大罪啊。”翡儿也不信。
颦儿叹“要奴婢说啊,姑娘当时幸好没有嫁进达理,不过是老公爷管的太严了。与那个被他带进府的女子,不过是在大街上一见,就带进府,不纳娶就天天待在一处。他将那女子带进府的时候,奴婢是亲眼见的。”
倒也不是颦儿就蹲在衍文公府门口看热闹,而是颦儿的家就在衍文公府附近,与衍文公府的后院,只有一桥之隔。
“竟是如此”新月想了想孔茂,觉得他怎么也不会是这样的人啊。
“那女子是什么来头?”翡儿追问道。
“说是随着兄弟摆书摊的女子,茂公爷常在那书摊上买书,恰巧那日这女子的兄弟不在,二人说了几句话,第二天二人就约着见面,没过多久就带进了府中。”
“珊儿怎么说?”新月问。
“奴婢也是听珊小姐的丫鬟棋儿说,那姑娘只是进府的时候,与珊小姐打了个照面,之后就一直在茂公爷的书房伺候着,有次闹起来,珊小姐问她为什么不去请安,她还振振有词,自己不过是书房伺候笔墨的丫头,如何用得着日日自己是当家主母,既然是小丫鬟,就应该受自己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