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楚萧来了吗?”蓝泓的声音再次响起,将陶夭夭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对着桃灼艰难地笑了笑,慌忙退回了洛云锡的身边。
“回皇上,刚才就派人去传了,薛统领马上就到。”蓝泓身边的一名内侍说道。
“世子,皇上让人传薛楚萧做什么?”陶夭夭小声问道,刚才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记起了昨晚从皇后口中得来的消息。
薛楚萧……福寿宫……太后……
“怎么?你很紧张他?”洛云锡坐在椅子上,微微挑了挑眉梢。
虽然洛云锡并没有回头,可是陶夭夭的心平白地就心虚了那么一下。
“您这话说的,小人不过随口问问罢了。”陶夭夭小声嘀咕道。
“仔细看石桌上托盘里的东西。”洛云锡没有回头,将声音压得极低。
“看见了,不就是一把刀和一个红宝石首饰吗?”陶夭夭又远远地看了一眼另外两个托盘里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等等——
刀和首饰?
洛云锡大张旗鼓又是装昏又是装病的,难道就是为了那把刀还有那颗珠子?
陶夭夭脑海中忽然飞速地闪过一丝什么,快得她几乎来不及抓住。
“……玉儿小姐的耳坠似乎少了一颗呢……”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的耳坠早在二位小姐落水之前就丢失了,已经让身边的丫鬟沿路去找了,还没找到……”
薛楚玉的右边耳坠里嵌着的珠子丢了,丫鬟巧儿去找了,然后……
“……小姐,您的坠子找到了,掉在我们方才经过的花园里了。”
后来,洛云锡却莫名其妙开口拦住了薛楚玉。
“既然是薛夫人送的,那想必是极为珍贵之物了,外面铺子里应该不好买吧?”
陶夭夭脑海里将这些话穿了起来,她心中陡然一惊,视线不自觉地就朝着石桌上最后一个托盘里看了过去。
托盘上那一颗水滴形的红宝石,分明就是薛楚玉丢失的那一颗,难道……
自己的猜测全部都是正确的?
原来洛云锡早就已经全部都知道!
陶夭夭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发凉。
这个薛楚玉,简直也太可怕了!
借着洛云锡的掩护,陶夭夭悄悄在人群里寻到了薛楚玉,她正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薛嵩的身边,温婉大方,面上带着浅笑,似乎那颗珠子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陶夭夭重点看了看薛楚玉的耳饰,她今日,倒是换了一副红珊瑚耳环。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将陶夭夭投放在薛楚玉身上的目光吸引了过来,顺着人群看了过去,就见到了一身侍卫装的薛楚萧。
薛楚萧匆匆而来,几个大步上了凉亭,在距离蓝泓几步远的石桌之外拜了拜:“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蓝泓看了薛楚萧一眼,抬手指了指石桌托盘里的那把刀:“你看一眼,那把刀可是你的?”
薛楚萧疑惑地走上前来,在看到那把匕首的时候明显惊讶了几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回皇上话,这刀确实是臣所有,不知为何会在皇上这里。”
蓝泓冷哼了一声:“你知道这把刀是从哪里得来的吗?”
薛楚萧眼神微闪低下了头:“臣不知,请皇上明示。”
“不知?”蓝泓拍了拍太师椅的椅背,伸手指了指一旁站着的柳映:“柳映,你告诉他,这把刀是从何处得来的?”
柳映看了薛楚萧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声音也带了些颤音。
“薛统领,您的这把匕首,是从这廊下池水中所得,昨晚小女如意失足落水,原本可以得救,却被水中歹人所害,平白无辜丢了性命!
户部桃大人在小女的手中发现了一枚扳指,定时挣扎之时从那贼人手中所得,薛统领还要不要试试那扳指的尺寸?还非要下官再继续往下说吗?”
“柳大人,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薛楚萧抬头看了一眼蓝泓,“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冤枉啊!昨日您派臣去往福寿宫保护太后娘娘,臣牢记自己的使命,一刻也不敢放松,派侍卫巡视了一整晚啊!”
“一整晚?既然这刀是你的,为何又会跑到这水池里?”蓝泓沉声喝道。
“这……唉!——”薛楚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皇上容禀。”
薛楚萧跪直了身体,话语中难掩懊恼:“昨晚臣带人巡视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可疑贼人,那贼人武艺高强,臣一个不查被他逃脱了!在打斗的过程当中,他还顺手摸走了臣从不离身的匕首。”
“你是说,你的匕首被那贼人摸走了?那贼人还潜入水底害了柳家小姐,顺道还将匕首丢在水池里来冤枉你?”蓝泓冷笑道,“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吗?”
“皇上息怒,臣所言句句属实,福寿宫里的所有侍卫和留守的太监宫女都可以给臣作证,而且,臣这里还有物证。”薛楚萧对着蓝泓磕了一个头,从后腰摸出一样兵刃过来。
“皇上请看,这就是那贼人的兵刃,臣觉得事有蹊跷,已经连夜吩咐侍卫严加搜查了,绝对不能让贼人有一丝一毫的可趁之机!”薛楚萧说得斩钉截铁。
蓝泓对着身后的内侍挥了挥手,那内侍会意,疾走了几步上前,从薛楚萧手里接过了那把兵刃放在了蓝泓面前的石桌上。
陶夭夭也踮起了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