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何雄飞被他踢的大腿就像是要断了,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哭喊着道:“金大队长,他竟然敢当着你的面打人!哎哟,这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谁让你往我身上泼脏水了。”甄宥钦也很愤怒:“我这手表是新买的,票据都还在呢!”
何雄飞已经和他撕破脸了,大声道:“老子才不信呢,你被你老子净身出户,一穷二白,哪来的钱造房子买手表,我看你这钱来路不正。”
贾好好这个时候也走出来,反倒是镇定自若:“这钱是我沈婶子寄来给我结婚用的。”
她的眼神明亮的看向了金大队长浅浅一笑:“金大队长要是不相信,那可以打电话去问,我沈叔是南省汽水厂的负责人沈权。”
李卫红也忍不住站出来,板着脸冲他道:“你也可以给区的李振华打电话,问问他妹妹的事他还管不管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自己家里的权势来压人,可是她实在是气不过了,要是好好这边搜出来东西,那自己也无话可说,可是在她看来,何雄飞明着是来找茬的。
金大队长最近有点烦,自己这边收到的牵制是越来越多了,动手也不如前几年那样百无忌惮了。
他虽然收了何雄飞和成哥他们的好处,可是也是为了抓典型,这样才能对自己有利,也能堵住大家的嘴。
可是他看见这两个女知青淡定自若的样子,就知道她们不会是骗自己的。
所以,他心里就更烦了。
这些下乡的知青,有很多确实是人离乡贱,就算是受了委屈也是敢怒不敢言。
可是也有些知青确实是有来历的,像这女知青家里有人,自己要是做得太过分了,那人家一个电话,那边说不准就会寻门路找自己的茬。
他知道这件事最好就是尽快的解决,不是他不相信何雄飞,而是现在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这个时候,他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肉香味,心里一动:“都说要俭朴节约,你看看你们这结婚铺张浪费。”
“人家革命夫妻都没有婚假,两床被子合一块儿就算是一家。”
“镇上的婚宴特别简朴,结婚就是发一点水果糖和花生给亲友,领导也以身作则,最多不过是在食堂多加两个菜,包顿饺子而已。”
“你看看你们,这大鱼大肉的大摆筵席,真是没把规章制度放在眼里,我再这里要批评你们…”
他很擅长说话教育,开口就是滔滔不绝,让人没法插嘴,最后才道:“你们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要么是罚款二百块,要么是把人带走好好教育。”
反正自己是不能白跑一趟的,而且也是有理有据,他一点也不会脸红,也没觉得自己是在敲竹杠。
甄宥钦自然不愿意:“大队长,我们这不只是结婚,是连着乔迁和结婚一起办的,就像他说的,我净身出户,是村里的大叔大伯们帮一把才有今天,我打心眼里感激他们,我才厚着脸皮要了我媳妇的钱和票买了些东西,请大家吃顿饭。”
又很光棍的道:“我媳妇的钱也被我用的差不多了,现在别说二百块了,我们两个人的兜里加起来最多二十块。”
边上村子里的人虽然害怕纠察队的人来,可是先前人家不让他们走动。
后来看他们搜出来的好衣服也是暗自嘀咕,觉得甄宥钦娶进门的知青家里富裕,看这些好东西,要是换成粮食都能吃一年了。
现在听到金大队长张嘴就是二百块钱的罚款,大都人心里都觉得肉疼,也有人幸灾乐祸的,觉得就是显摆才会被罚,真是活该。
可是听到甄宥钦这诚恳的话,又觉得甄宥钦这人真不错,知恩图报。
要是自己兜里没一二百块钱,肯定是舍不得把酒席办的这么好。
可是他为了答谢大家,却愿意把家里的钱都花了,也要把这喜宴弄得这么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