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嗯,哎…”天没亮,唐晓雯又开始呻吟。腰部的疼痛鬼使神差般卷土重来。
她轻轻点开手机,五点半。
内心又委屈又生气,腰疼是闹钟吗?干嘛这么早疼。
她将怀里的洋娃娃塞入腰骶处,似乎稍微好点,但时间不长又开始作乱。
再这样下去爸妈准备吵醒,想到这儿,她侧身用双手支起上半身,放下双脚,准备起床。刚披上睡衣,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
“又疼了?”
“嗯。”
“我给你揉揉?”
“不,妈,你继续睡,我去客厅躺会儿,别把老爸吵醒。”
“那你多穿点,别着凉。”
夏丽红昏昏沉沉,闭上眼睛继续酝酿睡意。
来到客厅打开电视机,唐晓无精打采地转换手中的遥控器,眼皮子不停往下耷拉,虽然睁着眼却似乎什么也没看见。
要不再睡会儿?
她扭头瞅瞅身后的贵妃椅,紫色布料如梦如幻,散发着安眠的味道。
顾不上腰疼,她决心睡个回笼觉,管他三七二十一,疼醒再说。
电视里的主播噼里啪啦念新闻,唐晓雯全当成催眠曲,渐渐闭上眼睛。
快八点时,唐诚和夏丽红从房间里出来。
“怎么没听见声音?”唐诚小声嘀咕。
“会不会睡着了?”
两口子蹑手蹑脚往女儿卧室探头。
“没有啊。”
“去哪儿了?”
“书房也没有。”
“出去了?”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出去?”
“哟,在那儿!”唐诚发现沙发上一团活物,手指着兴奋嚷嚷,“在沙发上睡着呢!我说怎么这么安静!”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惊得夏丽红捂起耳朵,“啪”一巴掌拍身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压低声音说:“嘘!小声点!没见晓雯还在睡吗!”
“哦哦哦,嘘,嘘。”
“别嘘了,我已经醒了。”唐晓雯不乐意地睁开眼,盯着父亲,眼神里充满哀怨。
“哎呀,爸爸错了,一激动这音量就往上飙,见你好不容易睡着,我开心呢。”
“嗯,我也开心,哈。”唐晓雯打个大大的哈欠,指着沙发说,“今晚我睡这儿。”
“沙发?”两口子目瞪口呆。
“啊。”
“不行,沙发比床还软,怎么能睡这儿?”唐诚说。
“可是我刚才睡得很舒服,我想今晚试试。”
“不行不行,这里怎么会睡得着,沙发是用来坐的,怎么睡?”
“爸,贵妃椅还是用来躺的呢,今晚我就睡这儿。”
“那我睡哪儿?难道我也睡沙发?”夏丽红问。
“呃?”
唐晓雯顿时愣住,怎么能要求母亲和自己一起睡沙发,同甘可以共苦不行。但低头一想,生病以来确实未曾独自入睡,况且今晚若是睡客厅,房间更大更黑,黑暗的角落更多,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你睡贵妃椅,那我就睡旁边。”
唐晓雯瞥见贵妃椅旁的三个座椅,凹凸不平,中间高接缝低,这岂能睡觉?
她摇摇头,鼓足勇气说:“妈,今晚我一个人睡,咱试试?”
“一个人?你确定?”夏丽红嘴角往下一拉,不敢苟同。
“就我一个人,反正早晚得一个人睡,总得尝试一下。”
见女儿目光坚定,夫妻俩只好答应。
晚上十点,夏丽红开始铺床。唐诚在书房默默搜索病案。
床单、枕头、被子、洋娃娃,她将床上整套用品全部挪至沙发,铺得整整齐齐。然后满上一杯水,温而不烫,装入保温杯,放在茶几上。
“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拿?”
“都在这儿,谢谢老妈!”
“那我关灯了?”
夏丽红站在开关处,犹豫不决。
“关吧。”
“要不我陪你一会儿再进去?”
“不用,人家都困了,睡吧,妈妈晚安,爸爸晚安。”
唐晓雯一头躲进被子里,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起劲。
“那我上床了,手机放在枕头边上,有事叫我们。”
“行啦,安心睡吧,晚安。”
灯一灭,唐晓雯探出脑袋,准备迎接瘆人的客厅,没想到楼层外的灯光将屋内照得若隐若现。
呼,她松口气,猛烈跳动的心脏也跟着放松下来,听着楼上邻居的电视剧声音,很快进入梦乡。
可惜天仍没亮,她又被疼醒。
几点了?她摸出手机,期待惊喜降临。
手机屏幕上“5:53”赫然在目。
第三天!这是第三天!她内心瞬间狂躁,不过睡觉而已为何如此艰难?她想怒吼,想咆哮,像疯狂地发发起床气,但身体的困倦和伤痛让她不得不变成温顺的兔子。
我就不起来!这是她最大的反抗。但躺的越久,腰疼越厉害。扛不住疼痛,只能无奈起身,打开电视,走马观花消磨时间。
不知不觉半小时过去,唐诚披着睡衣悄悄走到客厅,满以为女儿呼哧呼哧睡得正香,竟没想撞见她四处晃悠。
“又疼醒了?”
“是滴!老爸,早!”唐晓雯抖擞精神,激情澎湃,像打鸡血般请安。
“来来来,我给你揉揉。”
“不用,现在已经不疼。”
“不疼啦?”
“嗯,你说奇不奇怪,这腰疼只要站上几分钟就好。每天跟闹钟一样定好时间,不到六点它就开工,就不让人睡个饱觉。”
“嘶,你这是不是椎间盘突出呀?”
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