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潇真诚地,亲切地也回以一个笑容:“嗯,谢谢,共勉。”
男人这种生物有多不可信,她还是知道的。
和别人在床上说同样的话她没有经历过,但是和别人在床上说不同的话她经历过。
夏潇想,如果那一天,没有人告知她,有个新人进了荆子洲的办公室;如果她没有神差鬼使地想要去探寻究竟;如果她能沉住气只是甩荆子洲个耳光,而不是生气得夺门而去,开着车离开;如果那是夏季而不是寒流来的那一天——
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除了她自己的人生,其他一切并不会不一样。
荆子洲一样可以一边和别的女人亲热,一边哄着对方说:“那个夏潇啊,不过是逢场作戏,你真当我喜欢她啊,我当然是喜欢你这种有身材又懂事的,对于她,我碰都没碰过。宝贝,在这种时候我们不谈别人好吗……”
街角的电视墙上的天气播报一样会念着:“今天,今冬目前最强寒流将会抵达我市,届时将会有百年难得一遇的强降雪……”
她一样是个傻子。
原来荆子洲对她相敬如宾,看似暖心实则规矩疏离,不是舍不得,而是看不起。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她站在门外,那段话就像一把利刃瞬间从她的胸膛穿过,她曾经自以为是的欢喜和幸福被钉在背后的墙上,留下的只有耻辱和恨。
吴钰走后,夏潇的肩膀动了动,将萧政霖还不愿松开的手抖下去。
萧政霖拉着夏潇在他对面坐下来。
夏潇把陆小曦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就听见萧政霖说:“今天谢谢你,我会报恩的!”顿了顿,萧政霖用他惯用的吊儿郎当的语气接着说,“以身相许也行的!”
夏潇也与他开起玩笑:“是不是我应该说‘公子坏了我的名声要对我负责’这样的话?”
萧政霖竟点头:“对对对!然后我会郑重其事地答应你,对你负责一辈子!”
夏潇白了他一眼:“不必!我自己我来负责就行,不需要你!”
萧政霖笑嘻嘻地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放下之间看见桌面上夏潇的手机屏幕因为软件推送而亮了一下,文字什么的他看得不清楚,但是那锁屏的壁纸他看得清清楚楚,竟然是段南城的照片。
她的手机,屏保是段南城!
这种情况下萧政霖忽然有了两种猜测——
一、她的男神本就是段南城,她喜欢他很久了,她是段南城的众多迷妹中的一个。
二、她见了活的段南城后因为他对她保持着一贯的疏离和公事公办而喜欢上他。这是更坏的情况。
不管是哪个,都说明段南城这家伙在她心里总归是特殊的。
夏潇不再开玩笑,神色平静但郑重:“你帮过我,所以你不需要和我说谢谢。再说,我们俩不是朋友嘛。”
“既然你把我当朋友我就得再嘱咐你一两句,”萧政霖身子朝前倾,双手在桌子上交叉在一起,和夏潇说话时一样郑重,“段南城是块冰冻的铜墙铁壁,你不要离他太近,会受伤,对于他,念念不忘,一点回响都不会有。”
这种防情敌的低级手段,校园里的孩子们可能都不屑于用。
夏潇云里雾里,感慨道莫非萧政霖和陆小曦一样,都是粉头,动不动就会提到段南城,不知道萧政霖怎么突然叮嘱她要远离段南城,她再想一想,觉得可能是萧政霖对段南城的保护欲作祟,他和段南城走得近,或许不喜欢别人也和段南城走得近。
夏潇立马答应他:“我定不会去招惹他。”
夏潇要去给陆小曦送手机,不能久坐,萧政霖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于是便和夏潇一起走了。
他们走出咖啡厅的时候,远处华灯初上,这条街的路灯没有亮,天还剩些光亮,四处一片雾蓝色。日出与日落总有那么几瞬难分难辨,但夏潇只喜欢日出,因为再等等,太阳就会出来,而不是接着沉入一片黑暗。
风有些凉,夏潇肩头一沉,萧政霖脱了他的西装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衣服上还有他的体温,夏潇立刻就不冷了。
夏潇道着谢,打算再走一段路,到分开的时候就还给他。
谁知走到拐弯处,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群人,手上拿着棍棒,一看就来者不善。
萧政霖反应快,立刻将夏潇护在后面。
为首的男子身材壮实,穿着黑色皮马甲,双侧肩膀上都钉上小铁锥子,破洞黑色牛仔裤,挥着手上的铁制的棒球棒,下巴朝萧政霖的方向抬了抬:“小伙子,我们只要这个小姑娘,不关你的事,你让开。”
冲她来的?夏潇还算是个小透明,几乎没有树敌,会是谁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找她?她见来的人手上都是棍,看样子是要将她打到不死即残。
萧政霖半分不让,立即站到夏潇的前面,伸出手护着她:“你都说是小姑娘了,我要是丢下她一个人跑,那岂不是太不爷们了?”
这些人和上次来追债的青龙哥不一样,一个个杀气腾腾,是肯定不会退让的。
夏潇扯了下萧政霖的衣袖,将他往后扯了一些,压低声音说:“萧公子,一会我数一二三,你就朝左跑,我朝右跑,我们分开跑。”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要走一起走。”他们的目标是夏潇,自己要是跑了他们也不会追,那么夏潇留下来就危险了。
为首的壮汉拿着棒球棒敲敲地面,发出两声清脆的金属声响,不耐烦道:“哎哎哎,商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