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芹下午曾来探望过她一次。
她在夏潇的面前双手交叉,紧紧地互掐在一起,指尖都泛了白,埋着头带着哭腔,“对不起,笙歌,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原本就是夏潇自己一意孤行,坚持要下水去找东西,如果此刻她责怪小芹,那便是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
可事实只有夏潇知道,那时她正好转身正对着小芹,而小芹背对着所有人,正好挡在了她的面前。她只稍悄悄一撞,自己就会脚底打滑,朝后倒去,身后就是她和自己绘声绘色描述过的瀑布。
而小芹也正是这么做了。她不像从前周珊珊的私生饭那样,选择了砸花瓶这样杀伤力没那么强的手段,而是直接把她从瀑布上推下去,是真真正正地要置她于死地。
宫廷戏里争宠的戏码,居然在她身上真实地上演了。
小芹当她的跟拍导演不过才两天,她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夏潇不禁觉得背后发凉,一个怀着这么可怖残忍心思的人,竟然还能在未遂后仍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她面前,是她肯定自己不会发觉,还是她留有后路?
不管是哪种,夏潇现在都不能揭穿她,因为没有证据。而且她还要继续地待在她附近,因为她想要证据。
夏潇握住小芹的手,和,你一直劝我来着,是我不听劝,险些酿成大祸,是我的错。”
小芹抬起头,一脸愕然,“听说?”
她的确演得逼真,连眼圈都红了,如果夏潇不清楚事实,真的会被她欺骗过去。
夏潇的脸皱了起来,“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记不太清楚了,医生说这可能和脑震荡有关,也有可能是一种保护机制,当时情况太危险了,所以我的大脑就自动把这一段删掉了。”
说她忘了好处有二,一来迷惑敌人,二来糊弄陆小曦,这样她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和陆小曦说她忘了,躲过陆小曦关于受伤过程的追问。
小芹轻舒一口气,松开自己的双手,回握住夏潇,勉强勾起嘴角,端是一副心疼夏潇的样子:“忘了也好,什么都记不得的人,是最幸福的。”
夏潇心里冷笑:哟呵,你自然是希望我什么都不记得的。
小芹适合当一名演员,在这个没有摄影机的片场里,夏潇和她演了一场彼此都像表露了真情实感的戏,而且神态和动作都很自然,一条就过,不需要拍第二次。
醒来后夏潇已经仔仔细细思索起她和小芹究竟有过什么过节,但她向来和谁都和谐相处,笑脸相迎,不抢也不骂,连对人大声说句话都没有,称得上是一个尊敬前辈,和同事和睦相处的三好艺人,实在要找个缘由,那就只有——
段南城。
她发现她重生后,人生中大半的变数竟然都和他有关。
为了验证她的想法,刚刚夏潇在他们刚回来时,便拖了段南城和她演一场戏。她相信是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一天的,小芹能推她一次,绝对会沉不住气再对她下手第二次,只要她拂中小芹的逆鳞。
正当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夏潇的思绪。
陆小曦拉过夏潇的手,瞪了她一眼,将冰袋交到她手上,才起身去开门。夏潇朝她吐了吐舌头,乖乖地重新将冰袋敷在了头上。
“墨老师,晚上好啊。”陆小曦见门外是墨一桓,打算将他堵在门外,大半夜的一个男歌手跑到一个女演员的房间里成何体统。
但陆小曦想挡墨一桓,简直是螳臂当车,他轻而易举就猫下了身,从陆小曦身侧的空档灵活地钻了过去。这一招要是放在篮球比赛里,墨一桓绝对是一名优秀的后卫。
陆小曦急了,脱口叫道:“墨一桓!!”
她见惯了萧政霖在夏潇面前耍无赖的样子,却没想到墨一桓比起萧政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脸皮更厚,直接连问都不问就闯进了房间。
夏潇盘腿坐在床上,头顶着冰袋,看着大咧咧进来的墨一桓,毫不掩饰她的无语和嫌弃,“墨老师,万一我在换衣服或者没穿衣服,你这么冲进来,叫我怎么办!”
墨一桓将手里提着的一大袋东西放在小茶几上,顺势在小茶几旁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你要是衣不蔽体,你的经纪人能把门开这么大?”
他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随着墨一桓一起进来的,还有浓郁的烤肉味。
夏潇使劲深吸了几口气,决定不追究墨一桓强闯闺阁的罪了,朝墨一桓倾过去,看着那一小袋东西,望眼欲穿:“你带了烤鸡翅?”
墨一桓故作神秘地点点头。
“还带了烤鱼?”
墨一桓微侧着脸,双眉上扬,朝夏潇抛了个媚眼,像个图谋不轨的坏叔叔,“来一串吗?”
夏潇正欲点头,陆小曦已经关好门,叉着腰走过来,横在两个人中间:“吃什么吃,祝笙歌,你刚受伤就想吃烤串,不!许!吃!”
夏潇苦着脸:“为什么?”
墨一桓在一旁:“她伤的是头又不是肚子,再说,吃鱼头补头啊。”
夏潇赶紧附和:“对,吃鱼头补头!”
墨一桓接着替她争取:“而且都是不辣的,吃一点不碍事。”
复读机夏潇点头如捣蒜:“不辣的!小曦,你听到了,是不辣的!”
陆小曦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个小朋友,叹了口气,妥协道:“只能吃一点,不许全部吃完。”
夏潇双手举起来欢呼:“小曦最好啦!”
陆小曦绷着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