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于地主慌慌张张地走了,村民们观望了几日见他真的没有再来,这才安心地开始忙活起来,挖山的挖山,养地的养地,村子里一派繁荣之象。
晋骁辰和徐靖钰每日上午巳时末下学堂,若是顾如槿在家,都会等在正厅,看着两个孩子洗手擦脸喝了茶,才放他们出去玩,今日却迟迟不见回来。
顾如槿扭头看摆在案上的小座钟,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两个孩子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平时就算他们贪玩,也不会超过一刻钟的。
顾如槿穿上夹袄起身往外走。
出了院门,远远地听见打谷场传来一阵刺耳的叫骂声。
“你们两个小杂种……”紧接着又‘嗷’的一声,“小杂种放开老娘!来人啊!小狼崽子咬人了啦!”
打谷场上,一群小萝卜头围着两个小孩儿和一个妇人,妇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孩子。
顾如槿一眼就看到了咬着妇人手指的徐靖钰和抱着妇人大腿的晋骁辰。
顾如瑾赶紧上前,边一手揽过徐靖钰一手拉起晋骁辰边问着两人有没有受伤。
徐靖钰见顾如槿来眼眶瞬间红了,指着晋骁辰道,“辰哥哥被打了一巴掌!”
顾如槿紧张地扒开晋骁辰的衣服果然见背上有一块红,隔着棉袄还能红成这样,可见使了多大力。
“两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小小年纪心狠手辣。”妇人得了自由,张口就骂开了。
听妇人满口喷粪,晋骁辰便挣扎着又要上前。
顾如槿抬脚,一脚将妇人踢倒在地,冷冷地看着她,“你一把年纪了,却跟两个几岁的孩子动手,不知道是谁没娘养!”
张大英又尖叫了起来,“杀人了!救命啊!”。
“怎么了?怎么了?”张大英一句‘杀人了’引的柳学鸣鞋都没有穿就跑出来了。
孟氏提着他的鞋跟在他后面。
“村长!你可得给咱们做主呀!这顾氏欺负咱们柳氏没人了,在咱们家门口打我和丰收!”张大英看有人来了,赖在地上不起来。
张大英身后的小孩儿见自己娘被人打了,躲在一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孩儿十岁的样子,又黑又胖,一看就是满村子野惯了的,此刻黑黑的脸上此刻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也肿着,眼泪鼻涕抹了一脸,看着确实有些惨!
柳学鸣也有些惊讶,柳丰收长得又高又壮的,上山偷鸡下河摸鱼,人嫌狗厌的,向来只有他打别人的份,今日怎么被打的这么惨!
“辰哥儿钰哥儿你俩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顾如槿故作严肃地看着两个孩子。
“不赖我们,是他先动的手!”晋骁辰见顾如槿似乎生气了,心里有些委屈。
“不是我!我没有!”柳丰收抽了抽鼻子摇头否认。
柳学鸣却并不相信他,“你跟伯伯说实话!”
“村长,你啥意思?你没看到丰收都被打成这样了。”张大英噌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拔高了声音讽刺柳学鸣,“顾氏有几个臭钱,你们就一个个地把她当祖宗供着!”
听得此话,柳学鸣瞬间拉长了脸。
“张氏你早上吃大粪了,嘴怎么这么臭!”孟氏自然不能看着丈夫平白被骂。
“上着我花钱盖的学堂,还在学堂里打我的孩子!你不惦记着我的好就算了,还不许别人惦记!脸皮厚的当真非比寻常!”顾如槿嘲讽地看着张大英。
柳学鸣的脸色这才缓和了。
“你别东扯西扯的,我家丰收被打成这样,你要给我们个说法!”
顾如槿要笑了,这可真是恶人先告状!
“柳茂,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柳学鸣点了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儿。
柳茂是七爷爷的重孙,乖巧懂事,被家里教养的极好,在孩子们中间还是颇有威信的。
“九伯,是丰收先骂人抢东西还伸手推靖钰,骁辰才动手打他的。”骁辰好厉害,一拳就将丰收打倒了,柳茂眼含崇拜地看着晋骁辰。
顾如槿给徐靖钰和晋骁辰一人做了一个灰,用生铁做了暗扣封口,上绣了一只大红的狐狸,晋骁辰的上边绣的是一匹黑马,柳丰收眼馋很久了。
晋骁辰活泼好动看着就不好欺负,而徐靖钰年纪小也不爱说话,柳丰收才挑了徐靖钰下手,没想到徐靖钰不声不响,态度却强硬,根本不理会他,柳丰收要硬抢,嘴里还骂着小野种小畜生的,晋骁辰才动手打了他。
而张大英听见柳丰收的哭声,又见儿子受伤,心疼坏了,不说拦着,竟然上前一巴掌拍在压着柳丰收的晋骁辰身上,徐靖钰见晋骁辰被打上前帮忙,这才有了顾如槿看到的那幕。
“我们丰收都没碰到他,就是那小崽子先动的手!”张大英辩解道。
还真是你弱你有理!
“你家丰收要是不挑事儿人家怎么会打他!还有你,多大的人了?怎么参与孩子的打架!”柳学鸣不耐地看着不依不饶的张大英。
“哎呀我的天呐!有钱就是了不起!被打了还要怪我们自己!”张大英哭天喊地地嚷嚷开了。
“那你想如何?”顾如槿掏了掏被震到的耳朵。
“赔钱!我们看大夫抓药,我被你踹了一脚,手指也被小崽子咬出血了,怎么说也要五两银子!”张大英掰着手指算着帐。
“张氏你够了!”村子里小孩儿打架,哪次不是两个鸡蛋就了了,张大英竟然张口要五两银子。
“别说银子了,你今日若是不跟我的孩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