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
一声娇唤传来!
元佑端杯的手一顿!
只见一人双手捂脸哭哭涕涕跑过来。
袁继望正纳闷,他已经吩咐过此地闲人不得打扰,瞧他衣着应是奴仆,正待呵斥,谁知来人竟直接扑入元佑怀中,双手紧紧抱住对方腰身,他忽地想起纤云楼楼主的坊间传闻,一时尴尬万分。
元佑整个人一僵,只听娇滴滴的声音哭诉道“奴家醒来,睁眼不见良人,心中惶恐,奴家与良人至死不分开,良人莫要再狠心抛下奴家~嘤嘤~”
“叮~”
元佑手一抖,手中的酒樽摔在了桌案上,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脑中蓦地想起昨夜被摔成人肉垫子的场景,顿时觉得青紫一片的后背又隐隐作痛。
“你…你…先起来!”
他正要推开怀中的人,不料腰间一阵麻痒。
“不要动,否则文理没命!”
元佑知道是秘术传音,便不动声色地放下搁在她肩头的手,他倒不是真的担心文理性命,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想,文理最多会受点委屈,他担心的是自己的腰被卡的太紧,若用蛮力推开,必落个人仰马翻。
就在元佑踌躇间,只听袁继望道“啊哈!那~贤侄,老夫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就,就不奉陪了,先行告退…”
“伯父,别…别……”元佑结结巴巴,他心知袁继望误会了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画长生正埋头在元佑胸前嘤嘤嘤哼唧个不停,听见袁继望要走,立马拽住元佑的衣襟。
“良人,你说人家只要乖乖的,便带人家见识下希妹妹风采,希妹妹才名远播,奴家仰慕已久,就是不知何时才能见上一面”
元佑……
袁继望,看了眼元佑的脸色道“这位小夫人谬赞…”
画长生一僵,抱着元佑腰身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
元佑则是一愣,手下意识地搭在画长生后背上。
可惜袁继望自诩年长一辈,非礼勿视,眼神一直看向他处,并未看见两人明显不自然的反应,继续道“……犬女不过徒有虚名罢了,小夫人若想见,随时都可以,老夫这就去吩咐下去”说着也不等回答,匆匆而去。
画长生不知袁继望有没有认出她,虽然那日夜里她带了面纱,但是她不敢冒险,一直腻在元佑怀中不敢抬头,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下见人走远了,立马跳开。
“啊”
谁知手臂被一把拉住,她一个趔趄,惊叫一声,又跌入元佑怀中。鼻尖正好撞在元佑下巴上,痛的她狠抽一口气,抬眼望去,不由一怔,眼前男子玉冠束发,白袍加身,眉清目朗,颜如舜华,轻抿的薄唇,微扬的嘴角,莫名的熟悉感凭空化成一把钥匙,画长生空白的记忆,啪的一声,炸开无数碎片,脑海深处似乎有一团云雾,包裹着零星的记忆碎片,隐隐若若挥之不去,又拼之不全。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是否见过你?”
元佑嘴脸笑意加深,深邃的眼眸却透出淡淡的忧伤,看着她慢慢靠近,声音低沉婉转,似有无限委屈“长生好生无情,前夜还抱着人家喊哥哥,要卖身为奴,要当牛做马,要永不背弃,便是今日也这般热情似火……”
“停停停”画长生这回吓的不轻,手忙脚乱地跳开,脑海深处零星的记忆碎片,瞬间化为虚无,转成一幕幕清晰的片段,她脸色在元佑一声一声控诉中红白交错,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一时既尴尬又窘迫,不敢正眼看向元佑,更没在意对方叫的如此亲昵,又何不妥,语无伦次道“那夜我…我是…是因为受伤,神志不清,误将你当成了旁人~”
“旁人”元佑后退一步,满脸掩饰不住的受伤神情,“长生既已心许旁人,今日又为何这般投怀送抱,长生是将我置于何处?”
画长生并非初入江湖,聪明灵慧如她,世间利益纠葛,阴谋阳算也知之甚深,唯独情窦未开,经历空白,此时被人如此深情款款地问责,哪里吃的消,她脸色通红,耳朵更是烫像要掉下来似的。
“我并未心许旁人!”
话一出口画长生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紧接道“你我不过一面之缘,纵有救命之恩,我愿以倾囊补偿,何以……”
元佑大概只听见了他想听的,其他自动忽略,面色一喜略显急切道“我就知道长生非那等忘恩负义之人,长生肯亲自写下卖身契,发誓一生随侍,永无二心不是匡我”
画长生正要拿出袖袋中所有的银票,闻言生生顿住,卖身契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炸的她瞬间惊醒,亲自…亲自写下…亲自写下卖身契,如魔音穿耳,画长生回想那一手龙飞凤舞的字迹,顿时觉得肩头的伤口又开始痛了,心道“卖身契已经被她为粉末,现下只要死不承认…”
元佑伸手一指“我对长生一见如故,只要长生愿意陪伴左右,卖身契什么的长生若想随时可以取回”
她转头顺着元佑手指的方向,茶案静静躺着的卖身契,卖身契下压着的一本厚厚的书籍,书侧的脊骨上苍劲的小楷〈千芒志〉,画长生眼神一亮,心头狂喜,这不正是哥哥说过的神书嘛,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若是哥哥有神书相助,恢复大凰功岂不指日可待。
画长生心思百转,面上不露分豪“有道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大过天,长生定当随侍主上左右”
“公子”就在这时一声低低的喊声传来,“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