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得远了些,没了有心人明里暗里的窥视之后,路瑶弯腰将小孩抱起,以灵识探路,在山林间纵身飞跃。
升阳村位于三座大山之间,地势陡绝,小孩只靠死人沟略带灵气的河水度日存活,身体亏损得很是厉害,人又瘦小,是无法靠自己的双腿出去的。
而她,同样无法随着小孩的节奏一步一步慢慢地走。
无他,腿太疼了。
为了不让升阳村之人特别是后来突然出现跟在她身后的镇罗刹看出她的弱点,路瑶一直勉强坚持着。也亏得她意志力强大,对自身的掌控力也足够,不然一个劲的冒冷汗,分分钟就能露馅。
飞快闪过的花草树木,明明有风却不冷,身体各处还传来阵阵的暖。头一回被人抱的小孩怔了半天,有些不敢置信。
即使没人给她说过什么道理,小孩也知道死人是不好的事。一直喝死了很多人的死人河河水,她被讨厌也是应该的。
但是仙人为什么不讨厌她还把她抱在怀里呢?
是因为仙人还不知道吗?
小孩自觉想到了缘由,默默垂下头。
她不想骗仙人,但是她不敢告诉,也……不想告诉。
路瑶看看对在天上飞没一点新奇之感的小孩,暗暗叹了口气。
小孩足够聪明,又因为自身的际遇凡事都会往自己身上想,过于多思自卑了些。
不过被有心人这般刻意对待也没长歪,很不错了。
这会她们两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开解的话还是等找到住处安置下来再开始吧,不急着这一时。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去弄点银子啊。
自进了殊庭府之后,去哪里都是用的辰华点,路瑶身上本就不多的秘银赤金早被她拿去布阵用完了,没法拿这个去换钱,那就只能拿其它的东西了。
好在这些年找茬的人不少,路瑶的“备用炸,弹”存货很是充足。殊庭府就没真正的穷人,她反向找茬得来的武器虽然在她这里只能做“备用炸,弹”,拿到这个清铖界来,那应该是不会缺买主的。
“狗官?”
正在疾驰的路瑶身形微顿,念头一转,转身往灵识探查到的打斗之地而去。
“草菅人命的狗官,给本姑娘纳命来!”
“大人快跑!”
身着黑色武士服受了不少伤下手越来越狠,他又再难抵挡,索性高喝一声,纵身一跃,打算以自己作为肉盾,将人拦住。
甄浏见护卫长如此,连忙大喊道:“姑娘住手,甄某随你处置,请放了他们罢。”
但看蒙面女子只是将之前挡住她的护卫打昏,并未下杀手,甄浏便知道她的目的只是自己,也庆幸她要杀的只是自己。
他连自家在比斗时为他放了不少水的护卫都打不过,哪里跑得过这个能打趴一群护卫的女子。
与其狼狈逃窜,他更想死个明白。
“姑娘,甄某虽非人人称颂,但自认也是一直秉持着为官本分,从未做过任何胡作非为之事,何来草菅人命之说?”
蒙面女子手腕翻转,将一脸血污向她冲过来的护卫击晕,持剑指着甄浏道:“看来你是恶事做得太多,连自己做了什么恶事都记不清了。”
“是以甄某在此诚恳相询,本官是做了何等为恶该死之事?”
甄浏对剑尖所指并不在意,在脑海里思索着到底是何人在暗算于他。
是一直与他别苗头的李通?还是背后有人的贾……
唉~,还没想多久,甄浏便暗暗叹了口气,停了这无谓的揣测。
左右都是死之一途,看这蒙面女子的表现,也不过是一把杀人刀而已,能够知道什么?
就算他猜到了,他带出来的人都已经全部昏迷躺倒在地,有这刺客盯着,他也无法留下什么信息,无用之功而已。
罢了,罢了。
不待女子说话,才问出口的甄浏摇了摇头,再次开口道:“也罢,他事不论,甄某只想问姑娘一句,你可是将事实查得一清二楚,确定是甄某所做的了?”
蒙面女子视线轻微飘忽了下,随即道:“自然。”
一直看着她的甄浏没有错过她这细微的动作,肯定道:“看来你没有查。”
蒙面女子有点气恼,怒道:“废话真多,若不是看你知道为护卫求情没有彻底冷血,本姑娘早将你一剑杀了。”
甄浏笑着摇头,叹息道:“甄某听姑娘所言,便知姑娘你定是出身大家,深受亲长宠爱。不过刺杀一郡长官的后果,姑娘可知?你,可有顾念你身后的家族?”
女子皱眉,沉声道:“为官不仁,人人得而诛之。”
甄浏失笑,叹然道:“若是人人觉得可诛便诛,那还要监察司作何呢?”
看出女子杀意消减了些,甄浏再接再励,继续说道:“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甄某便想要问问姑娘,今时今日,为何只姑娘你一人前来?那个能让姑娘这般毫不怀疑就认定他所说完全无误、肯定我就是狗官的人,哪里去了?”
女子张了张嘴,发现这狗官的问题,她居然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再按着他所说的仔细一想,女子突然间就觉得手中的长剑犹有千钧重,再无法随着她的心意朝狗官刺下去,再做不到将其如之前她对待那些恶人那般一剑封喉的洒脱利落。
或许,不是她的剑变得重了,而是因为她的心不再如之前那般地坚定。她对那个温润如玉的好友,起了猜疑。
处理好了事,又看了会戏的路瑶适时地开了口,“看来两位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