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武千秋境出来的人个个心狠手辣,嗜血如命。付舞乃是第八侯,手里沾的人命多不胜数,尸体估计都能堆成小山,还全是枯了的!
路青言突然听到这事,来不及追问路瑶为何要为这么一个狠人食素悼念,手痒得只想和路青舟打一架,这人心大得简直能上天啊。
路青舟无视她火大的样子,摊手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可是把小家伙健健康康全须全尾的送回来了。”
眼见路青言忍无可忍的一挡住,朝她笑道:“冷静些,你听我说完嘛。”
路青言心情没法冷静,脸色却是冷下来了,下巴微扬,唇微启:“你说。”
“当初明归的那处私宅漏得跟个筛子似的,我光是排查都费了好大的劲。付舞的能耐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当时压根就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
“这么多年都没发现?我不信!”
“第二年她停了修炼独自忍受功法反噬时,我才发现她是逆武千秋境的人。至于她的身份姓名,是她告诉宁安后我才知道的。”
逆武千秋境的人做事残暴恨戾,在外行走都是带着鬼面遮得严严实实的,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模样。付舞若不说,路青舟也不知原来她就是逆武第八侯。
路青言也随之想起来,当年路渝下定决心要将孩子送去北州,路青舟随着去了之后,那处宅院被她拔了不少探子,连带着明州府也全面整顿了一次。
即使如此,路青言脸色也没一点缓和,冷声道:“第二年发现,而现在是第六年。”
路青舟把她的手压了回去,负手道:“萧节顺着她和萧荣的藤,慢慢的把枝桠清理了个干净,而最后……”
路青舟看着路青言的眼睛,缓声道:“最后,付舞死在了宁安的手里。”
“宁安如何能……”杀得了她?
路青舟想起当日从容赴死的人,点头轻声道:“尚不算宁安杀的罢,当日她同宁安说不愿再修邪功,亦不想背叛逆武,自己服了毒,长眠深山。”
萧节手段再温和,一连串动作下来,北州动静也是不小。以付舞的心机谋算,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足够引起她的警惕,更别提北州府还有个萧荣。
而她这六年来却是装作毫无所察的样子一直当着手艺好的侍从,路青舟不得不承认路瑶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小家伙不说人见人爱,至少与她相处久了的,都不自觉的把她放在了心尖上疼,其中就以林莒、付舞对她最是上心。人缘好到这种程度,也是一种能耐。
路青言消了火气,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岔口,路青言方才停下脚步道:“明归现下正在她的听雪院里,你去我去?”
路渝上午不见人还可以用公务繁忙解释。若是午时设宴还不见人,那就是明晃晃打自己女儿的脸了,路青言可舍不得她的亲师侄受委屈。
路青舟冷呵了一声,凜眉道:“小家伙自己一个人从北州跑回来都没受什么委屈,哪能让她回了自己家反而受明归的冷脸。你去忙你的事去,明归那里,由我走一趟。”
找麻烦的事不能两人一起去,还是要给路渝留点面子的,否则她犯起轴来,又是一个麻烦。
况且路青言若是能对路渝狠得下心,那小孩也不会在明州府里待了一年,现在还想着拜入明归名下。这事当然得她去才好。
路青舟捏捏拳头,转了转脖子。她的院子人走阵封,自然不会有什么变化。
路青舟要去看的是人有没有什么变化,路渝要还和当年一样死脑筋,她不介意同路渝打一架,把她揍一顿。
路青言见她摩拳擦掌的样子,留下一句“注意分寸”后,放心的转身走了。
路青舟同时挥袖离开原地,与她分道而行。
……
听雪院内剑声朗朗,当路渝正为小孩指导他那一式的错误时,侍从急步走来,看她此时正与小孩说话,便在一旁垂头候着。
平日里侍从听从命令不会在这时候过来打扰,路渝轻皱了下眉,示意人过来。
“府尊,大阁主在院外等候。”
路渝早有路青舟两人会来一个的觉悟,示意小孩继续练剑,自己抬步往门口走去。
“师姐今日归府,明归因事耽搁,未能及时相迎,还请师姐莫要与明归计较。”
路渝上来就是请罪,路青舟把火压了压,侧身避了她的礼,朝她躬身道:“府尊事务繁忙,青舟自然是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
路渝听路青舟又是叫她府尊又是自称青舟的,心头就是一凉。都这样了她要是真信路青舟不在意,那她百分百就是个蠢的了。
当初路青舟重伤时听说她要把孩子送人就是以这种称呼改变来表明态度。她当时产后虚弱,路青舟心中再不赞同也是温声细语的。现在她没病没痛,一个不小心可是有可能要挨揍的。
路渝连忙往前疾走两步扶起路青舟,果断的舍了面子不要,抱着路青舟的胳膊就为自己求情:“师姐饶命啊!此事是明归错了,师姐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不要与我计较。”
六年未见,路渝如今比路青舟印象中的样子清减消瘦了许多,修为却仍在宗师二阶停滞不前,可见这些年路渝的情况并不怎么好。
此时见她笑着讨饶,路青舟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消散没了。难怪阿言这么放心让她过来,合着是知道她这手打不下去呢。
路青舟与路青言是孤儿,通过了明州府的收徒试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