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婉儿因为本身晚了一步,再加上轻功也算不上太好,她跟了一段路程之后就将马车跟丢了。
无奈之下,只能在附近到处乱找一通。
最后她终于在一处宅院门口找到了那辆马车,只是此时车上已空无一人。
宅子的位置远离喧闹的街市,院墙比寻常人家的都要高上很多,从外面几乎看不到院中的情形。
她知道安昱珩肯定被人带进了这个院子里,所以也来不及多想,向后退了几步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墙壁光滑无处可以攀登,凭她的轻功一次根本无法站上墙头,必须想个办法借力才行。
于是,她从腰间将银龙软筋鞭抽了出来。
韩婉儿脚下一踮,人已到了墙壁中间位置,同时甩出鞭子缠住墙头上的一个凸起部位,用力一拽,借力而上,稳稳的站在了墙头。
她将身体放低环视着院内,风格虽然简易,却又不是平凡无奇。住在这里的人应该是那种不喜欢嘈杂生活的避世高人才对,怎么会将安昱珩给掳了来。
她见院中无人,一个翻身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谁知刚一落地,就听到有人的说话声从一处假山石后传了过来,同时还伴有烧烤食物的香气。
“鱼兄弟,说实话,你们的味道吧,还行,就是平时太欠运动,觉得吃着有点腻。所以啊,来生你们要做海鱼,河鱼也行,多游游泳,多运动一下,别天天的就困在这么个小池子里只长肥膘,知道不知道?”
安昱珩!
安昱珩的声音韩婉儿估计自己这辈子也忘不了。
她一路担心马不停蹄的赶来救他,他竟然在这里像个没事人一样吃着烤鱼。
韩婉儿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
“鱼兄弟,现在也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咱们都这么熟了,对不对?我呢,现在跟你们说点心里话。”
安昱珩将已吃的隐约见骨的烤鱼轻轻放到一边,又拿起另一只还未完全烤好的,不停的在火里转着圈。
“说实在的,我呢,和你们其实也差不多。你们这一辈子就在这么个小池子里转。我呢,在现实世界时一年有大半年都窝在我那个租来的小房子里画画。这么一想呢,我和你们还真差不多。”
韩婉儿见院中再无其他人,安昱珩又一直自言自语,她就想听听他到底会说些什么。于是,她只是轻手轻脚慢慢的靠近。
“原来吧,一心想着不画什么画了,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农村一待,种地养猪去得了。可现在真的到了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安昱珩伸出小手指。“还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害怕,真的只是一丁点儿,你们可别笑话我,呵呵呵……”
安昱珩自嘲的笑着。
“刚来的时候我挺害怕的,你们想想,这里看到的所有人都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要是你们害不害怕。我现在特别理解孤家寡人这几个字的意思。所以呢,我特别讨厌韩婉儿那个疯丫头,何况她脾气还那么臭。”
韩婉儿听到安昱珩正在向一条烤鱼骂自己,是又生气又想笑。
“不过,现在算算日子,我来到这里也快两个月了,有的事呢嘴上不说,心里也想明白了。哎哟哟,烫!烫!”
安昱珩将烤好的鱼往嘴边一放,烫的叫出了声,稍有缓和之后接着开了口。
“其实呢,她把我带进这里来也是有情可原,谁让我把她给画死了呢?对不对?换成是我的话,活的好好的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也会不甘心的吧。”
安昱珩突然想起些什么,伸出手摸了摸怀里,感觉到装簪子的小木盒仍在,这才放下心。
“还好没丢,哎,也不知道这件礼物她喜不喜欢,还有没有命送给她。”
难道这个家伙有东西要送给自己?
算他还有良心。
已走到安昱珩身后不远的韩婉儿轻笑出声。
“谁?”
安昱珩听到笑声,吓的站了起来,回头去看。
与此同时大门被人打开,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在四个黑衣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高典??
我去,完蛋。
看到高典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眼前,安昱珩知道大事不妙。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高典竟然会住在这么一个雅致的地方。以他横行霸道,嚣张跋扈的性格,应该住的全是些铺金盖银,玉翠成山的地方才对。
安昱珩用最快的速度给越走越近的高典相了个面。尖嘴猴腮脸,尖酸刻薄相,一看就是个记仇的人,看来他是要报那天的糊屎之仇。
这下落在他手里,肯定没好果子吃,何况安昱珩还自知自己用屎糊过他的脸。
只是刚才那声笑……明明是个女人的声音,怎么回过头来一个人也没有呢,听错了?
“哟哟哟,这位是谁呀,这不是在大街上勇救孤女的大侠吗?”
那日初见高典时还有那么点大家公子的样子,可此时再看,安昱珩觉得自己就是看到了个市井流氓。
“哟,不对,不对,不是大侠,是大名鼎鼎的安少。”
两个黑衣人走到安昱珩身边,一左一右将他押住。
此时已先一步跃上房顶上的韩婉儿观察着院中的几个人。
嚣张跋扈的高典她自然是认识,那四个黑衣人……从他们行走的姿态上可以看出个个都有功夫在身,而且不是平庸之辈。
她若以一对四的话,虽然不至于输,但若想带着安昱珩一起从这么高的墙上逃出去的话,就有些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