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楚拿起电话:“姐?”
温姐的声音在电话里有气无力的,好像遭受了什么重创似的,“钱楚……”她吸了口气,才说:“我现在在医院,全身没什么力气,我特别害怕……”
钱楚一愣,“怎么了?温姐你别怕,有什么事慢慢说!”
温姐说:“公司半个月前安排了一次体检,当时医生就让我赶紧去医院复查,我以前查出来过有乳腺结节,也没放在心上,一周前觉得有点疼就来检查了,今天医生跟我说乳腺癌……”
钱楚立刻问:“姐,你现在在哪?”
温姐抽泣着:“在第一人民医院……”
“姐,你待在那别乱跑,我现在过去找你……”钱楚说着挂了电话,先查了下温姐购买保险的时间,然后才直接去文苏第一人民医院。
半个小时后,钱楚终于在门诊部楼下的一个花台上找到了神情萎靡的温姐,温姐一看到她,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会这种病……”
人都有侥幸心理,总觉得那些可怕的病不会在自己身上发生,温姐就是这种心理,“我害怕呀!”
钱楚伸手抱了抱她:“别怕,乳腺癌的治愈率很高,达到90多以上,但是第一条就是要保持心情愉快。你是不是还没跟家里人说?姐夫呢?他知道吗?”
温姐突然笑了一声:“知道又怎么样?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钱楚顿了顿,没说话,温姐自顾说道:“他在上海那边做小生意,一个月也就回家一趟,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就是为了孩子没说而已。他在外面一直跟别的女人同居……你说,这样的情况下,他是不是更会巴不得我死了算了?”
钱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姐,凡事往好处想想吧。”
温姐抹了抹眼泪,摇了摇头:“不是往好处想,事情就会往好处发展的。你现在还年轻,还不知道男人狠起来,是什么样子。我平时在公司里跟大家嘻嘻哈哈的,可实际上,我心里的苦没人可以说,只能憋在心里。还有个十二岁的女儿,我不想我跟他爸的事,让她心里有阴影……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是为了诉苦,是问保险的事。我这个病,保险陪赔不赔?”
钱楚握着她的手:“姐,要先确诊,病历发票这些东西都要保留。具体是什么病还不清楚,我暂时也不能给你保证。加入你这是原位癌,那肯定赔不了多少,如果是确认癌症,当然是可以赔的。”
温姐无力的点头:“是啊,你当初跟我说过,说完我就忘了。你现在再跟我重复一遍,我一下就记得你之前说的话了。说实话吧,别看我穿的光鲜亮丽,实际上没有积蓄,我一个月收入有一万多,放贷就要减掉一半,但是孩子的吃喝拉撒,各种课外辅导、以及杂七杂八的费用,根本就不够用。至于我拿男人,”她嗤笑一声:“一年半没往家里拿一分钱了,每次回来不往我要钱,就谢天谢地了,更别说给我生活费。要是保险不赔,我在这地方,连借钱的人都没有……”
钱楚紧了紧她的手:“姐,我还是那句话,凡事别往太坏的地方想。事情来了,咱们不能怕,怕了就是认输,病魔也一样,你怕了它,它就嚣张嘚瑟。你必须比它更嘚瑟才行。”
温姐耷拉着脑袋:“我现在手脚发凉,脑子很乱,还没敢跟公司说,正是缺钱的时候,我生了这病,手术后还要养,公司怎么可能等着我?我这年纪都四十多了,就算养好了病,又有哪家公司敢要我?”
钱楚抿着唇,“温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温姐笑了笑,点点头:“是啊,我现在也只能这样相信了。”
为了尽快办理入院手续,钱楚找到了唐之远,请他帮忙协助,并介绍医院最好的医生给温姐。
温姐连夜通知自己母亲赶到文苏照顾女儿,钱楚帮温姐办理了入院手续后,又跟着温姐跑到她家里,拿到了身份证和保单,到外面复印,医院的诊断证明以及门诊病历等等资料,第二天早上递交给了公司。
温姐不想让自己公司知道,可她要请病假就不得不告知,她自己就是人事,自然知道如果有员工遇到这样的情况,公司一定会想办法让这人离职,明知《劳动法》不允许,也绝不可能让人留在公司。
她休假的这几天,一周在纠结这件事,毕竟还是想回去工作的,她也需要工作。
第八天的时候,钱楚来到温姐的病房,对她一笑说:“你看下手机,你收到理赔金了吗?”
温姐一愣,她中午的时候确实听到了手机的声音,只是乱七八糟的推销短信太多,她早已懒得点开。
听了钱楚的话,她急忙拿过手机,点开短信,一眼看到短信里那条来自大福保险公司的信息,理赔金82万已经打入账户。
温姐抱着手机,穿着病号服,低着头,无声的哭泣着。
有钱,就意味着她的命有救了,她的女儿不会没有妈妈了。
钱楚靠着门槛站着,微笑着看着她,“姐,这下不用纠结了,是不是?”
温姐哭着拼命点头:“是……我不用纠结……”
钱楚走到床沿坐下:“你用理赔金里手术,手术过后你保留所有票据,我给你配的保险里还有一部分医疗险,到时候保险公司会帮你报销你的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