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来,白鹤南既担心韩美琳旧事重提,又担心她不提。
她提,他对她心中有愧;
她不提,他担心她不在意他。
知女莫若母,韩美琳瞥了白梓汐一眼:“并不是所有的在意,都要挂在嘴边儿上。”
“那个时候,如果我把事情闹大,和韩美玉正面冲突,最后的结果就会是,我被抓回韩家,被逼着嫁给贺凤鸣联姻。”
说出这种话,不是韩美琳自恋,而是贺家人多痴情种。
贺凤鸣就曾经说过,他想要的就只有一个韩美琳。
哪怕她嫁过人,生过孩子,容颜老却,他也毫不在意。
韩美琳收回思绪,拍了拍白梓汐的肩膀。
“所以汐汐,我不是不在意,而是冲动的后果我承担不起。”
韩家的小公主韩美琳,理智冷静得让人害怕。
那时候,她才二十多岁,刚生下孩子正虚弱的时候,就撞见韩美玉上门示威。
白梓汐和韩美琳聊到很晚。
躺到被窝里的时候,她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第二天早上五点不到,白梓汐就被韩美琳叫了起来。
纪云卷带着化妆师和造型师上门,洗漱后的白梓汐坐在沙发上,两个美甲师一左一右,挑了简奢款的美甲样式,在给她做美甲。
水葱似的指甲,瞬间就高贵又漂亮。
穿了打底裤贴了胸贴,然后就是贺湛北亲手设计的婚纱。
婚礼在上午九点,取的是长长久久的“久”的谐音。
纪珑霏和白梓俏穿着伴娘服,在陪白梓汐说话。
白梓汐在晚煌律所那边的同事,也来了不少,唐柠作为白梓汐最初的合作伙伴,在帮着应酬。
贺湛北的秘书楚琴蹙眉,打了今天上午的第五个电话给贺初璨。
贺初璨不仅是白梓汐的闺蜜和伴娘,更是贺湛北唯一的妹妹。
可她像是人间蒸发了,电话一直是冰冷机械的女音,提示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白梓俏手机响了下,她提着伴娘服裙摆的拖曳,举着手机走下楼梯。
脚底被裙摆绊了一下,白梓俏一个踉跄,一只有力的手臂已经捏住她的腰,扶着她站稳。
魏瑾瑜细长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退开两步。
他用手帕捂着唇片咳了咳,夹着烟的动作透着生疏。
魏瑾瑜不常抽烟。
“谢谢。”白梓俏握紧了电话,故作淡定地朝魏瑾瑜点点头。
她从口袋里拿出魏瑾瑜家的钥匙和门卡,“魏先生,拜拜脚上的崴伤也快要好全了,你既然是拜拜的父亲,我希望你能担起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和担当,这几天的打扰,多有不便。”
魏瑾瑜没接,白梓俏蹙了蹙眉。
然后,她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了魏拜拜带着哭腔的嗓音。
“妈……”
白梓俏心一下子就揪紧了,“怎么了?”
拜拜哑着嗓子:“我那天把脚给崴了,疼,我爸给我换药的时候,把烟灰掉到我脚上了,起了好几颗水泡。”
“去医院了吗?你等着,我马上……”白梓俏看了眼婚礼现场,咬牙:“等这边婚礼结束,妈立刻就过去。”
拜拜撅着屁股趴在床上,惬意地吹着空调,他抱着个枕头,手边还摆了两个果盘,嗓音软软糯糯的:“妈,我不疼的,我就是被我爸给关起来了,你等我解除禁闭,就去找你,我……砰!”
电话被掐断,白梓俏听到了她儿子的闷哼。
楼梯口安静,电话里的动静,魏瑾瑜听了个一清二楚,嘴角忍不住抽搐。
他儿子是要把他塑造成一个坏男人,让他可劲儿的欺负俏俏。
但是,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