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坐在床边想起了棉球,问道,“好几日没去看棉球,把它抱来朕看看。”
中常侍应了一声,余公公便退身出去了,不一会却神色仓皇地回来,步伐急促慌乱。
余公公一下子跪倒在皇上面前,道,“陛下,棉球不见了。”
“好好的怎么就不见了!把伺候的人带来。”
皇上勃然大怒,一把将手中的安神汤扔了出去。
整个寝殿顿时噤若寒蝉。
伺候棉球的宫人被带来后,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道,“棉球性子活泼,时常跑到宣德殿外面玩,婢子们刚开始没在意,只当它又出去玩了,可到了天黑还没回来,婢子们才知不好,赶忙出去寻找,可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
“一只猫都照顾不好,要你们何用。”
皇上气急,一脚就踹在最前面的内侍身上,把内侍踹的仰倒,赶忙又跪好。
宫里的人都知皇上对云桑县主的那几只猫喜爱至极,特别是棉球,专门找了几个宫人静心伺候,比一些低位份的妃嫔还尊贵。
棉球在宫里一直是横着走,没人敢动皇上喜爱的猫,棉球也很有灵性知道自己回窝,这么晚它都没回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皇上冷着脸命令道,“小余,立马去找,必须把棉球好生生带回来。”
“是!”
余公公垂首领命,快步离去。
皇上在寝殿里等得焦躁不安,来回踱步。
棉球是云桑最喜欢的猫,等云桑回来要是见不到它,肯定会失望的,肯定也会更加讨厌这座皇宫。
这里能留住她的东西已经很少了,一样也不能少。
已经安歇的皇宫一下子醒了过来,余公公带着禁军一座宫殿一座宫殿的搜寻,将整个皇宫的人搅地人心惶惶。
大半夜为了一只猫如此大动干戈,云桑县主的名字很快就在各宫殿重新响起。
众人心知肚明,皇上如此在意一只猫,无非是因为猫的主人云桑县主。
那个女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很快就有消息传到宣德殿,有人在潜秀宫附近见到了棉球。
皇上重新穿戴好服饰,立马赶去了潜秀宫。
采女们本来都已经歇下了,简单穿好衣服就被禁军赶到了院中,整个院子都被禁军包围,一束束火把将院子照得灯火通明。
采女们还没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院子中央一躺一跪两个人,跪着的人一身黑衣,被绳子捆了个结实,嘴里还塞了布团,面如死灰的垂着脑袋。
躺着的人则是采女中最孤僻不惹眼的慈莲。
这是怎么回事?
采女们瞬间感觉到了大事发生的气息,平日最爱叽叽喳喳的姑娘们此时个个安静如鸡。
采女们幻想过许多种面见陛下时如何装扮、如何言语,却没想到第一次见到陛下会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
采女们是直接从床上被拉来的,未施粉黛,未着华服钗环,有的连衣裳都有些皱巴。
大家恨不得把脸埋进土里,心里不停哀求着别被皇上瞧见,如此容颜面见天颜不如让她们死了算了。
不过她们也是想多了,从皇上踏进潜秀宫开始,一眼都没看聚在一起采女们。
皇上直接走到院中央,瞧见那一躺一跪的两人后,微微皱起了眉。
“棉球呢?”
皇上语带不耐烦,一旁的余公公却结结巴巴,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皇上狠狠瞪了他一眼,声音带上怒意,“棉球在哪儿?”
余公公深深咽了口口水,从身后的小内侍手中捧出一个用白布盖着的东西,双臂微颤抖地送到皇上面前。
“陛下,棉球……死了。”
皇上好半晌没有动作,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白布,汹涌的怒意在眼底蔓延开来。
“谁?”
一个字,带着帝王的威压,让院中众人瞬间噤若寒蝉。
余公公镇定地一字一句道,“禁军搜查潜秀宫时,正好遇到一个贼人将昏迷的采女吊上房梁,棉球当时就躺在旁边,已经没了气,是被打死的。”
皇上缓缓侧过头看向院中一躺一跪的两个人,眉心的结拧的更紧了,落在跪着那人身上的目光犹如在看死人。
余公公这时又添了一句,“那人是……书婕妤的贴身侍女。”
皇上眼中的怒意顿了一下,走到那个黑衣人面前,“将脸抬起来”。
余公公上前捏住那人下巴,将她的脸暴露在皇上视线中。
皇上面色一寒,确实是书婕妤的人。
不等皇上质问的话出口,一个娇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声调微喘。
书婕妤一手抱着肚子急匆匆赶来,笨重的身躯使得她步履艰难,因为着急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
她瞧见跪在地上的贴身侍女,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用娟子捂着口鼻,眼中瞬间氤氲起雾气。
“翠儿你……为什么?”
她语带哭腔,声线微微颤抖,光是听声音便惹人怜惜。
跪着的女子抬头望了书婕妤一眼,呜呜了两声像是在道歉,又迅速低下头去,绑在背后的手背上还有几道被猫挠的抓痕,将束缚的绳子染红。
书婕妤流着泪哀求,“陛下,妾身知道翠儿犯了大罪,是妾身御下无方,无脸求陛下宽恕。但翠儿毕竟是随妾身一同入宫的贴己侍女,一同长大,妾身只求您能给她留个全尸。妾身甘愿自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