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奇森·德莱克微微一笑,十分绅士的推着轮椅往海边走,边走边道:“多谢纪总夸奖。”
“可惜……”纪幸川微微眯了眯眼睛,瞧着黑漆漆的海面,其上波光粼粼,隐隐能听到哗哗的水波声,他淡淡道:“我还不想死。”
“砰……”
霍奇森后脑被重物狠狠砸了下,剧烈的疼痛让他下意识转身,觑见脚下“铿铿铿”响了几下的钢管,抬眼黑夜中穿着暗红色运动服冲过来的女人,手上拿着一根钢管。
“上!”他颇为恼怒。
保镖极快从变故中反应过来,很快朝女人冲了上去。
霍奇森摸了一把后脑,粘腻的液体沾染在指尖,他极目瞧着被保镖包围的瘦弱女人,不禁讥笑道:“纪总别告诉我最后的底牌是个女人,我承认她身手是不错,可你怎么不将她再训练几年,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纪幸川听着身后“砰砰砰”的打架的声音,“女人”两字落入耳中,眉峰微微一蹙,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了上来,他扭头就见穿着运动服的苏锦心提着钢管跟一群五大三粗的保镖搏斗。
一瞬间,他呼吸都凝滞了,微微睁了睁眼睛,苏锦心每一下与人搏斗都让他心惊胆战,生怕她受一点点伤,凉意充斥着神经,五指渐渐握紧了些。
阿锦,阿锦来这里做什么?
在不要脸。
眼瞅着洋鬼子要将阿纪给朝水里面推,苏锦心想都没想,抓起旁边一根钢管就朝洋鬼子砸了过去,轮着钢棍吸了口气咬着牙冲上去跟一群保镖干架。
与小混混不一样,洋鬼子带的这群保镖与沈南峰那一批有得一拼,踹得她脚疼,几番斡旋下,苏锦心渐渐没了太多力气。
侧踢时脚被保镖抓住,一拖一拉下,苏锦心重心不稳朝地上摔了下去,趁着那当口,苏锦心的手被人反扣住,被手铐给烤住了。
她被保镖提了起来,推推嚷嚷的朝河边坐在轮椅上的纪幸川走。
苏锦心瞧见夜色中纪幸川脸色阴沉似水,不耐烦翻了个白眼瞪了他一眼:“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原来是苏小姐。”离得近了,霍奇森看清楚苏锦心的容貌,面上含着斯文有礼的笑,“这回,是来跟纪总当苦命鸳鸯的。”
苏锦心“切”了一声,不屑道:“谁他妈跟当他苦命鸳鸯?你脑子有病吧!”
她心情糟糕透顶,口吐脏话算是基本操作,哪儿还有半分淑女的模样。心底泛着丝丝缕缕的害怕,可又因为纪幸川在旁边,不至于太过绝望。
至少,这回就算她死了,还有纪幸川跟她一起陪葬不是!
纪幸川抬眸瞧见她模样,就算是这种情况下也像是火焰一般炽烈,像是要灼伤所有企图伤害她的人。
那脏话,叫他听得亲切不少。
以往,她在他面前乖顺,偶尔像是炸毛的小刺猬,可原地爆炸说脏话却少了,就像是刻意掩藏本性似的。
霍奇森被骂道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良好的教育又让他秉持着伪君子的作态笑道:“那苏小姐,是不喜欢纪总?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来救纪总呢?”
苏锦心跟看傻子似的睨了他一眼,大咧咧走到纪幸川身后,低头亲了下纪幸川的脸,冲霍奇森抬了抬下巴咄咄逼人,“不会华国语就不要乱说!什么苦命鸳鸯,我和他,那是恩爱夫妻!把你那个苦命给我去掉!”
纪幸川被吻了下脸颊,唇角微微上扬,转头望向苏锦心,赞成道:“是鸳鸯。”
小刺猬,怎么那么可爱呢?
霍奇森被人指着骂还是第一次,且是毫不客气的批评,活像是小学时拉屎在裤裆里,被班主任带到办公室教育。
这想法叫他心情糟糕,他眼神闪烁着锋利与暴虐,冷笑了一声道:“我管你什么鸳鸯,来了就都给我丢下河!”
话音一落,保镖们就大步流星走了上来,一股股强烈的压迫感充斥这苏锦心的神经。
“阿纪我跟你说,老娘要是死了都是你害的!”苏锦心咬着唇愤愤骂道。
她朝纪幸川轮椅靠近了一下,眼角还在不断瞥周围的情形,企图找出一丝一毫能逃脱的缝隙。
“是。”纪幸川侧头看她委屈又愠怒的脸,生动又有趣,笑着欲安抚道:“阿锦……”
苏锦心将人打断,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絮絮叨叨道:“老娘跟了你受了老多委屈,你就是到了阴曹地府,去了天堂地狱,你都给我负责。”
招了一堆烂桃花,纪家内部一群豺狼,外面又是虎豹,哪儿哪儿都危险得要命。
瞧瞧,当初年少救人,救得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好。”纪幸川想伸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可浑身被捆在轮椅上,叫他不能随便动弹。
可听着这堪比情话的骂,倒让他心底翻涌着丝丝甜蜜。
两个保镖走得愈发近了,苏锦心咬着下唇,心跳砰砰砰响了起来,她瞧上去镇定,可被烤住的手在不断挣扎连带微微颤抖。
“死冰块脸,你别死。”她声音煞时变得冷硬,将纪幸川的轮椅踹到了一边,然后冲霍奇森冷声道:“霍奇森,你知道你现在杀的是谁么?”
临近的保镖顿了顿,霍奇森抱着胸言笑晏晏道:“纪总未婚妻,可真是死到临头都不忘记挣扎,拖延时间。”
苏锦心冷笑了一声,“我是沃尔公爵的亲生女儿,我是拉斐尔家族的继承人。纪幸川死了或许没人想跟你们德莱克家族相抗,可我不一样,你应该知道我父亲对我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