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扯过李南笙马匹缰绳,杜安菱也不再管什么“旁人”。好在这宋家酒楼距离城墙也近,不需要多多掩饰只需要尽快过去。
近日暮,行人稀。
出城的大多早已离去,入城的还在路上前行。杜安菱催得马行疾疾,出了城门就拐上无人的小巷去。
田间地头一道行,远去看得日暮云,马蹄声声惊鸟雀,缰绳拉紧催前进。
问一句李南笙家何处,被问人回头看她报了个地名。
是个不知道地方,杜安菱听了后悔——这要怎么去?
不过知道大致的方向,只需要冲着那边路过去就会遇到。
这样想着,催马扬蹄。
……
红霞西下城头上,暮色渐起归途望。遥遥长道向山远,马蹄声声碎夕阳。
杜安菱马背上扶着李南笙,看着前方路绵长。小路在农田间蜿蜒,两边霜打后稻谷衰颓。
终究是还没有长成。
杜安菱看着心里面有些惋伤,这样稻穗终究是不够饱满。农人不舍让它在地里再长几天,实际上再怎么样也收不了更多粮!
有些可惜了。
想着,空叹。看那路前方小小村镇,暮色下见得炊烟直上。
是晚了些,看得李南笙急了。
“快些——再快些,不然来不及了。”
她急之后却忽而化作惭愧,说什么“要不是我醉酒就没这档事”的话。听得杜安菱一阵心纠,都说了没麻烦,她为什么这样自责!
于是又说了句这么话。
于是又迎来她一句“不必说”。
杜安菱马背上看到她身子蜷缩,一句又一句自言自语。
唉。
她叹气。
终究是太敏感的她!
……
路不远,到那地方日暮前。
看得到狭窄道路蜿蜒向农村,山脚茅舍成片中隐藏一瓦顶房屋。
这就是李家宅子?
听得那小姑娘作势要下马,她急着自己回去。
“杜娘子就先回吧,这几步路我自己走!”
她说着,杜安菱回想过去听到的话——“妳不说要我替妳美言几句?”
这话真的说过,李南笙听了苦笑。
“那是那时,我现在可没有再这样想法——妳不要再跟我爹娘说那些!”
她说着,却看到那门口有人看过来。
是门丁。
……
“大小姐回来了?”
那人见着李南笙开口,听得她长长叹息。
回头看杜安菱带着些无奈,这时候确实不大方便让走开了——那应该怎么样?
“妳扶我下来吧。”
她说着,伸手揉一下自己受伤的脚。被杜安菱看到了引得她发问,便是问她现在情况。
“肿了?”
她问,连连点头。按压带过来的疼痛让她皱眉,使杜安菱见了开口问句。
于是被人扶下来,弄得看门家丁一个个看出端倪。上前关切听来她“不小心崴着”答句,连忙进屋将事情报上去。
于是门口走出来年级不大却威严男子,李家长辈气度不凡。
那是礼部里辞任的官。
……
“出去喝酒了?”
来人看到前边景象挥散隐约,开口不怒自威,让李南笙目光躲闪。
“看妳央求软了心,许妳出去一趟。结果回来时醉了,还崴伤脚——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他说着,一句句指责中添了些关切。
“明知很容易喝醉还喝成这样,回来时候也晚了一刻钟——妳这样,让我下一次如何放得了心!”
李南笙急了。
“爹,我这也只是喝了一点……而且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得得得,又来了!”
看得到那曾经礼部官员烦躁,他怒气不消说一句“下不为例”。
看到身边李南笙连连点头,杜安菱大抵可以想到这对父女一般的相处形式。想笑却没有真正笑出来,又遇到那人投过来目光。
那目光来了又回去,再一次落在李南笙身上。
“还不好好谢谢她把妳送回来!”
他对李南笙喊着时向杜安菱走来,也道了句“多谢”。
“小女不懂事,多有麻烦妳了——可问一下怎么称呼?”
他在三尺外停下,话里面带上感激。
……
“姓杜,随便怎么称呼。”
杜安菱说这话时候看到李南笙眼色,她这是什么意思?
“爹——杜娘子是在上一次认识的……”
“妳之前都提过了!”
话被打断得毫无悬念,李南笙被她父亲无情抛弃。被晾在一边空见自己父亲对她道谢,她心里有些诧异。
父亲这举止?
“杜娘子辛苦了,不妨陋舍小坐下?”
“这……”
“我知道,杜娘子送小女来这花了不少心思,我会好好教训她的!只是来都来了,为东道怎么说也要表示下!”
他说着,杜安菱也不大好再拒绝了。
跟着进了宅院,那屋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祖居。
“没什么准备吃食粗劣,还请不要责怪。”
他引杜安菱进宅连着言语,询问多少字句。
“小女说妳曾经在京城呆过,却是这地方本地人?”
“那往后可以常来——内人也盼着有人帮解闷谈天。”
说一句,走几步。
大宅深几重?雕花又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