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言谈不悦甚,书生纵马人还留。
看那胡书生抛下自己,杜安菱百感交集。
胡书生愤然离开对她应该是高兴事情,可心头为什么对自己有这样多责罪?
杜安菱觉得自己忘恩负义。
不论胡书生是出于好心还是源于利益,他这一去确实解决了自己所面临的困难。
可自己呢?
自己对他完全是一副疏远样子——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要不,就将那太阴居士等人的文章赠送些给他?反正他要求师,给他些有关的东西递过去可不简单?
却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又想起胡书生现在所处来。
这一想就气了——这些所谓的“善良”,背后还不是肆意的索取?
想着就平衡了,一步步往前走去。
……
走着,却看到拐角处骑马人还在。
胡书生停下来了——他为什么停下来!
可问又有什么用?距离一步步重新拉近,遥遥距离转眼不过三五丈,杜安菱又一次听到他声音。
“杜家娘子,步行还是慢了不少,就是遇到了事情也不方便逃!”
他开口,杜安菱听着略做思考,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可看着他身下那高大马匹又说了“不”。
“人与人不同者甚!”
她说,胡书生摇头。
“杜家娘子真要这么样,我也不会强求。”
只不过过段时间,还请妳莫要求我来教!”
他说得那样有底气,说得杜
安菱心里面多少有些发慌。
可终究还是说了句拒绝话语,道自己并不会后悔自己决定。
……
胡书生看上去就是受了不小挫败的,看了杜安菱这么样拒绝微微叹气。
马挪动脚步,蹄声规律而好听。杜安菱马匹边上走,尽力与马齐头并进。
走向自己那屋子不是很远,可人的速度总是没法与马匹相比。看着胡书生再一次超越自己一丈多远近,杜安菱放弃了追赶的步伐。
心里面也或多或少有些疑惑,自己方才为什么要去追赶胡书生的。
她找不到自己的答案,也没有什么寻找答案的想法。只是独自走在道路上,向那边自己居住的村庄行进。
越来越近了。
杜安菱看到那大片稻田另一边隐约可见的房屋,心里面还是比较好受的。
毕竟危险已经解除了——至少她认为是这样的。
道路有些长,方才半跑半走多少有些劳累。杜安菱微微喘息,到接近村口处溪流边上停下短暂歇息。
前面溪流清水流动,身后稻田高低起伏好似波浪汹涌。
四周都是不错的风景。
……
停歇在那溪流侧边的,看着肥硕游鱼水草嬉戏。
水中有她的倒影,还有另外其他人的——对岸还有人站着,看着她隔着小溪。
是谁?
看那身边有怀王寨人护佑的,不是瑜若还有谁?
两人相望,他和她目光交流着东西。
他终于开口,问的是什么“娘亲遇上了什么人”。
什么人?她对答说的是“不知为什么结的仇人”。
杜瑜若是个聪明的,怎么读不懂自己母亲话里话外含义?一个“仇人”概括许多,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说明是对面多心。
“娘亲,是不是妳让他们赚不到钱,碍着他们事了?”
他很肯定地开口。
“是在不行就搬走吧。”
“这地方不怎么时候久居。”
……
搬走?可以搬走?
杜安菱苦笑,如果能走的话她早就逃了——可不是因为他在那山寨里!
可这事情不方便说。
杜安菱清楚知道利害所在,开口说出质问语句。
——“他们允许我搬走?”
那杜瑜若开口反问,是一句“怎么不行”。
“娘亲莫不是害怕胡书生不答应,不知道自家宅院处置吧!”
他很有信心的。
“这个不愁,他会放妳走的。”
“为什么?”
“因为他不想留下我。”
……
这话可谓是颇有自知之明了,杜安菱心底暗道瑜若聪明。
可聪明没有用,因为很多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就譬如说现在的事情。
开口了,却又不想继续隔着小溪。上了桥走过去,村口地方相遇。
“你以为那么简单?”
“胡书生自己做得了主?怀王寨里面你呆过,那怀王是不愿意外人知道自己里面情况的吧。”
她问,他沉思。
末了是杜瑜若低头,说一声“是我考虑不够妥当了。”
这样就好。
他想清楚了就不会再催促自己了吧,心里面多少有些高兴。
却看见少年沉思,接着他复又抬起头来。
说一句“是娘亲错了”。
自己错了?
杜安菱一愣,接下来的话更令她震惊。
“胡书生说了,最好将宅子买下来自己用。”他说。
“胡书生还说,只要买下杜家母子的房子,他们就不会再回到丛山来——也不会跟外人讲述这里事迹!”
这样的话可是真的?
杜安菱扪心自问,只觉得浑身上下一凉。
那胡书生还真的是摸透了自己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