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进来!”
黄伯朝后招了招手。
进来了一位面善的嬷嬷和一位憨厚的伯伯。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随翰颤抖着手指着他们二人。
黄伯一壁抹泪,一壁道:“是柳七表姑娘,她遣人让他们俩过来,与我一起服侍主子。”
那嬷嬷上前一步,温和道:“主子们不必担心,姑娘在城东那处买了个两进的宅子,里头都布置好了,这是姑娘吩咐奴婢给老爷的。”
她话落,便上前去,递给了随翰一袋银子。
“这”
随翰有些犹豫。
那嬷嬷见状,便劝慰道:“老爷不在意自己,可得在意家里的夫人姐儿,何况哥儿若要入仕,没有银两哪里能成。”
“姑娘让老奴转告老爷,拿着这银子,去做一桩生意,即便不在金陵。去其他地方也是极好的。”
韩氏搂着随杏连连垂泪。
随懿则是垂眸,不停的咬着下唇。
随翰还是将银子拿住了,他犹豫了半天,才问:“其他两房呢?”
嬷嬷一怔,过了好一会子,慢慢开口:“姑娘身家几乎都用在大房了,二房姑娘只拿了些银子给二房,没有安置宅子,至于三房,姑娘哪里还有银子接济了,不过她说了,届时回了京师,会”
“你这老东西!”
张氏突然串了进来,朝着那嬷嬷张牙舞爪,一脸厉色:“我侄女儿给我的银子,你是不是私吞了?”
嬷嬷躲开了她,忙道:“哎哟我的姑奶奶,老奴哪里有胆子私吞啊!姑娘本就是没有多少身家,能让长房、二房稍稍好过一点,已是不易了。”
“我呸!”
张氏头发散乱,指着她,眉眼泼辣:“定是你这狗东西给私藏了去,我也是她长辈亲戚,为何,为何长房、二房都有,独我三房一颗碎银都没有?”
嬷嬷哪里觑她,只不咸不淡的给她堵了回去:“姑娘与长房、二房要亲近些,自然是先紧着长房、二房的,何况。”
她看向张氏,笑眯眯道:“姑娘也不是不给,只是晚些给。”
“你放屁!”
张氏脸色通红,作势又要怒骂一顿。
随翰看着自己的女儿脸色苍白,心里不耐,低吼一声:“滚出去!”
张氏素来怵他,吓了一跳,她瞪了一眼嬷嬷,一脸不甘的走了出去。
“愔愔她”
随杏倒在韩氏怀里,泪珠儿跟不要钱的一直往下掉。
韩氏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她们此时,应当是出了金陵地界吧。”
“希望哥哥一切顺利。”
随懿想起随觉,心里闷闷的。
屋子里十分安静,那凛冽的寒风入了屋,好似也没有那般冷了。
这厢。
柳寄玉苍白着小脸儿靠在柳寄鸾的肩头。
“这可怎么办才好。”
柳寄鸾眼眶泛红,有些不知所措。
“愔愔,可还受得住?”
柳寄玉微眯着眼,心里尤其难受,那五脏六腑好似被火烧一般。
可自己的手脚具冰冷。
她听见柳寄鸾的声音,欲开口,张张嘴,一阵眩晕感袭来,她倒在了柳寄鸾怀里。
“愔愔!”
再醒来时,柳寄玉看着碎花床幔,有些发呆。
柳寄鸾拉过她的手,红着眼露出了笑意:“你总算是醒了。”
“阿姐”
她张口就觉喉中艰涩沙哑。
柳寄鸾将她扶了起来,靠在床头,又拿给她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