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杏病了。
听大夫的意思是抑郁成疾,是心病。
韩氏坐在床前,看着床上虚弱苍白的少女,连连垂泪:“罢!罢!阿娘允了你便是,只盼你康健快乐。”
随杏眼角滑落泪珠,她抬手,虚弱的笑着:“阿娘”
韩氏拉着她的手,心痛如绞。
金陵城中的流言被澄清了,说是覃玥嫉恨傅明琅,恶意中伤她,因此连累了随杏。
而随家姑娘随杏因着这事差点没想开,如今重病在床,心结极深。
傅明琅与随杏乃好友,见清清白白的友情被传得变了味儿,自己的好友又被心结束缚。
这傅明琅心里气急,才去将那覃玥拖出来鞭打了一顿。
这便是事情的“真相”了。
众人啧啧称奇,没想到素日里温和有礼的覃玥竟是这等小人。
转念又想,那随家姑娘看着温温婉婉的,看起来挺正常的,哪里会是那起人?
那傅明琅虽是为好友出头,可也被宋刺史拘在刺史府半月有余,日日苦不堪言。
直至新年前几日,此事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金陵城又是一派风平浪静。
而过年的气氛逐渐浓了起来。
随府棠梨小筑。
柳寄玉正与柳寄鸾说着话。
“姑娘,杏姑娘来了。”
少女一愣,与柳寄鸾对视一眼,看向珠帘处。
珠帘被挑起,随杏含笑走了进来:“快要过年了。”
柳寄玉笑着应道:“是啊,将要过年,想来是又有红包要领了。”
她语气俏皮活泼,惹得柳寄鸾往她脸上捏了好几回。
随杏坐了下来,看着柳寄玉欲言又止,她过了好一会子,才吞吞吐吐的开口:“愔愔你近来,可有瞧见她了?”
“并未。”
柳寄玉摇头:“我也是许久没有见得她了。”
随杏有些失望的垂眸。
她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有见到她了。
“她是不是不愿见我了?”
说着,她语气里带了几分哭腔。
柳寄玉一慌,忙道:“这是什么话,傅姑娘想来是还被拘在刺史府,因此才没能来见你。”
“真的吗?”
随杏红着眼看着她。
柳寄玉有些头疼,她也不知道傅明琅到底在哪里啊。
“自然是真的。”
少女清脆明朗的声音响起。
干净纤细的手挑起珠帘,红衣少女进了屋来,珠帘落下相碰,发出好听的声音。
随杏蓦地站起身来,眼里的泪摇摇欲坠:“阿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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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倒是叫我们连累了你。”
傅明琅拉着随杏坐了下来,双目清澈看向柳寄玉。
柳寄玉摇头轻笑:“这是什么话。”
“如今此事告一段落,你们二人倒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柳寄鸾看着她们,眼含笑意:“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随杏与傅明琅对视一眼,皆笑了起来。
“我们打算去渝州城。”
随杏声音轻缓且坚定。
柳寄玉点头:“既是如此,你们过了年再走罢,届时好生打点一番。”
她转目看向傅明琅,挑眉道:“你打算在金陵城过年?”
“是啊。”
傅明琅轻笑一声,转头看向一脸惊诧的随杏,继续道:“韩夫人已经收我为义女了,今年过年,我便在自己干娘家里过,我给家里也送了信,有什么不对?”
“如此真是再好不过了。”
屋内一片祥和温暖,屋外艳阳高照,房檐上的积雪梭梭往下掉。